著火了!
啞叔像瘋了一樣,極速向外衝去,嚴管家他們也跟在後麵,一同往著火的院子跑。
老沈相比啞叔還是年輕的,跑的也比啞叔快,他追上啞叔,還未喊啞叔,但卻聽到了啞叔的聲音!
“救火,快去救火!”
啞叔竟然開口說話了!這一場火竟然能把啞巴逼到開口說話?!
四人跑到院門口,啞叔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完全不知乏累,瘋了一般地往院子裏衝。但他衝進去時才發現,房子並沒有著火,但卻有人特意在牆邊燒起了一堆幹草,剛剛的濃煙和火光就是燒幹草形成的。
啞叔喘著粗氣,徑直衝進了房間,見方老太爺還在床上躺著,什麼事也沒有,便放下心來,但他還未回頭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啞叔,不,應該叫你劉掌櫃,是吧。”
是洪爾的聲音,此時他就站在門口,旁邊是閻森。
啞叔呀呀呀地叫著,手也在動著,意思是問洪爾,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既然會說話就不要再裝了,剛才老沈已經說了,你跑過來時說了一句,快救火,我想,一個真正的啞巴,即使再著急也不可能開口說話吧。”閻森說道。
啞叔依舊不說話,隻是看著洪爾和閻森。
洪爾說道:“劉掌櫃,不用再裝了,你的事我都了解了,我不會把你和窮凶極惡的殺人犯相對比,方萬金該死,你做的沒錯。”
“他就是該死,他早就該死。”
聲音沙啞至極,這就是啞叔,不,是劉記米鋪老板劉善為原本的聲音。
“嚴管家他們三個已經不在外麵了,走,我們出去說。”
三人走到院中,為了不讓劉善為敏感,洪爾和閻森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
“說說,你是怎麼殺的方萬金?”閻森問道。
“靠一個妓院女人把他騙到山上,然後用繩子勒死他。”劉善為很簡單地回道。
“那個妓院女人現在在哪?”
“不清楚,給完了她錢,她就走了。”
“你們從哪找到的那個女人?”
“妓院。”
洪爾知道劉善為並沒有說實話,但還是要繼續讓他說。
“你不好奇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嗎?”
劉善為看著洪爾,等他繼續說下去。
“前幾日我連夜去了你的家鄉,發現你的母親已經去世多年,但我找到了你同姓家族中的幾個人,想問他們什麼消息確實很難,但錢可以讓任何人開口說實話,通過他們所說我知道,你還活著,但你的父親卻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至於死因,他們不知道。你是個孝子,偷偷回到老家給你爹建好了墳,但裏麵沒有屍身,並且每年還會回去祭拜。”
洪爾看著劉善為,繼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年替你死在火場中的應該就是你父親吧。”
“沒錯,當年我父母來莫名看我剛出生的孩子,但家中有事,我便先送母親回家,沒想到在我剛回到城中的那天晚上就看到了家中著火,當時火燒的還不是很烈,我衝進房中,煙中有毒,我的父親和妻子已經被熏死,而我那剛出生的孩兒也已奄奄一息,我帶走孩子,自己的嗓子也被熏啞,我將孩子寄養在別人家中,便找機會喬裝打扮混進方府當下人,就為了有機會報仇,但沒曾想,卻被安排在老太爺身邊照顧他,這一幹就是十幾年,老太爺是個好人,隻可惜他有個罪孽深重的兒子。”
劉善為回想著往事,竟然一滴眼淚也沒有流,或許這些年過去,他的眼淚早就已經流幹了。
洪爾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但卻不知道從哪個開始問起。
現在案件已經清楚了,啞叔劉善為就是殺害方萬金的凶手,接下來,閻森抓捕他歸案受審,這個案子水落石出。
閻森對劉善為說道:“我現在要帶你回巡捕房,但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嚴刑拷打,你有冤在身,我會盡力幫你減少懲罰,不會讓你死在牢中。”
“不必了,我隻求你們答應我一點。”劉善為一邊從衣服中尋找東西,一邊說,“待我死後,派人將老太爺送回老家,讓他安度晚年,落葉歸根。”
洪爾察覺有些不對,這時,隻見劉善為從衣服中拿出一個瓶子,快速打開後,一飲而盡。
洪爾和閻森見狀,一起衝上前去,但劉善為已經躺倒在地,瞬間七孔流血。
閻森探了一下劉善為的鼻息,歎口氣,說道:“死了。”
洪爾拿起地上的瓶子,聞了聞,“赤葉百紅,劇毒,無藥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