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岫正在屋裏睡著午覺,被洪爾這麼一吵,夢還沒做完就驚醒,怒氣衝衝地跑出來,但當他一看到洪爾,怒意頓時全消,笑著喊道:“洪老弟,是什麼風把你吹來我這了,哈哈哈。”
“一股妖風。”洪爾也笑著回道。
“是不是在你們莫名的花紅院住膩了,今晚蘭香樓,我請客。”
洪爾觀察到安黎崙鄙夷的眼神,對石岫說道:“咳咳,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石岫問道:“這難道不是正事嗎?”
“是……但還有比這更要緊的事。”
“比這還要緊?不能吧!”
“禾崠死了。”
洪爾說完這四個字後,石岫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禾崠死了?我前幾日還見過他的,什麼時候的事?”
石岫和禾崠是認識的,二人相識的時間比洪爾和禾崠還要久,畢竟他們都是湖瀧縣人。
“應該是昨晚,滿門被屠,一個活口都沒留,並且,禾崠的頭還被人帶走了。”
石岫受到了刺激,有些站不穩,他坐下,憤恨道:“是誰幹的?誰幹的!”
“各種痕跡都指向了一個人。”
“是誰?”
“蔣釋。”
石岫驚訝道:“趕屍人,蔣釋?”
洪爾點頭。
“老禾怎麼會招惹上了他……”
石岫此時內心悲痛,並不是因為他和禾崠的感情有多麼深厚,他傷感的是禾字院一夜之間被滅滿門,任誰聽到這種消息都會心裏不舒服。
“禾字院的大門緊閉,現在還沒有被人發現,但過幾日應該就會驚動官差,這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開。”
洪爾一邊說,一邊看著石岫,石岫也從他語氣中聽出了點什麼,便問道:“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做什麼?”
洪爾將那些火管放在石岫麵前,說道:“幫我找出這些火管是從哪來的。”
石岫看著眼前的火管,問洪爾:“這是?”
“蔣釋讓一個乞丐去燒禾字院毀屍滅跡,我們抓到了乞丐,從他身上找到的這些火管,但他也不清楚這些東西從哪來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帶我進黑市,找出這些火管是誰賣出去的,賣給了誰,這樣我們便可能找到蔣釋。”
石岫回道:“這沒問題,黑市醜時開張,今晚我帶你進去,這事我們得一起去查,但我也有個疑問,蔣釋殺完人不會立刻離開湖瀧嗎,我們即使知道了是誰賣他的火管,好像也不一定能找到他?”
“我沒見過蔣釋,所以不知道他的樣貌,現在我需要的是一張他的畫像,知道了他的樣貌,我便能找到他。”
洪爾和石岫二人隻顧著說話,把周圍一切都忽略了。石岫此時才注意到一旁的安黎崙,問洪爾:“這位兄弟是?”
安黎崙沒有說話,隻等著洪爾介紹他。
“我也忘了他叫什麼名字了,你就叫他小安吧,我剛找的隨從。”洪爾對石岫說道。
這時,安黎崙拔出腰間的懷月劍,指向洪爾。
石岫常年和古董打交道,那一雙眼睛毒得很,他一眼就認出了懷月劍,再看安黎崙另一隻手按著的劍柄,那分明是寧泉劍。
八荒寶器中的懷月劍和寧泉劍,姓安………石岫驚訝道:“你…你是徽公子,安黎崙?”
安黎崙看了石岫一眼,問道:“我們見過?”
“沒有沒有,但我聽過你的名號。”石岫急忙說道。
安黎崙收起劍,隻聽洪爾對他說道:“你竟然還有點名氣。”
石岫沒想到,和他一起逛妓院的洪爾竟然還會有安黎崙這種朋友。
石岫招待二人休息,隻等醜時黑市開張。
如果是平時,洪爾來到石岫這,二人一定會把酒言歡,但現在的時間不對,誰也沒有那個心情。
石岫上街買了些祭品,在自家後院為禾崠搭了一個簡單的祭台,以祭禾崠一家在天之靈。
上街前,洪爾叮囑石岫聽著風聲,看禾字院的事有人發現了嗎。石岫特意關注了一下,周圍並未傳起有關禾字院的事,看來是還沒被人發現。
醜時到,黑市開張。
湖瀧縣的黑市在聚財賭坊的地下,有多大?堪稱“地上一棟樓,地下一座城”。
黑市這種地方魚龍混雜,裏麵交易的東西幾乎沒有合法的,所以進黑市沒人問明細,隻看金錢。
但這世上特權那麼多,黑市當然也不例外,如果你是這裏的熟人,就另當別論了,打聽消息在黑市也是允許的,有要錢的消息,也有不要錢的,主要還得看你那張臉熟不熟。
石岫領著洪爾和安黎崙進入聚財賭坊,過前堂,入後院,在一口老井前停下。井下安靜,應該是口假井,裏麵並沒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