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卯時末(約早上七時),趙元進小睡醒來,洗漱更衣完畢,準備上早朝去了。當他從書房來到議事廳時,看見天寶正在臥床上眯睡,他就放慢腳步,以免驚醒侄子。
趙天寶畢竟是威震江湖的武功奇才,這些輕微的腳步聲他還是察聽到了。隻見他雙手猛一發力撐按扶手,淩空將身體彈了起來,並在半空中擺開架勢,繼而慢慢飛落地。
待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叔父,他就趕快收起迎戰的姿態,很自覺地恭候在一旁,微笑著問道:“二叔,您這是要去早朝嗎?“
“嗯,為叔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吵醒你,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因為你已經累了一整天了。你今兒就不用護送二叔了,待二叔叫上幾個護衛一路護送,應該不會出意外的。再說,二叔早年也學過一點功夫,防身的本領還是有的,你就放心多睡一火兒吧。”趙元進說著拍拍侄子的肩膀,一臉掛著愛惜之情,“年青人,養足精神才能完成好任務,你就再多睡一火兒吧。”
“二叔,我不累,這點苦算得了什麼!當年在三江州飛刀門學武時,偶與其他門派的弟子打架,被師父知道了,一罰站就是一個通宵。現在這身擅長熬夜的本領還要感謝我師父嚴厲的懲罰呢!”趙天寶嘻笑著說,在他叔父的麵前,自己總會不自覺地露出孩子般的本性。
“臭小子,你還真夠頑皮的。”趙元進打了一下侄子的屁股,慈愛地問:“天寶,你來服侍二叔已有四年了吧?”
“還沒有。”趙天寶回憶著說:“嗯……,差不多三年零三個月吧。那時候您還是當今聖上的老師兼謀士呢。”
“是啊,你來之時,正是盧派與柳派爭奪王位最激烈的時刻。為了保護二叔的安全,你一直服侍在二叔的身邊,太屈才了。本來東床駙馬羅文雄出意外之後,為叔想向皇上舉薦你接替他出任皇城衛戍軍統領,可是你一再推辭,實在太可惜了。”
“叔,我一個江湖俠客,浪跡天涯,自由自在慣了。要我帶兵打戰,甭說我不懂軍事謀略,就是懂我也受不了軍中那些規條禁令的束縛啊!現在您的身邊當護衛正合我的秉性。潛伏、偵探、破案,那才好玩,又能保護您,何樂而不為哦!”趙天寶道出了自己的心跡。
“就知道好玩,還是一個大小孩,長不大呀。”趙元進真拿侄兒沒辦法,他沉吟片刻,不無惋惜地說:
“論武功你不比羅文雄差,他雖是一名驍勇的武將,也為當今聖上爭取王位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他畢竟已經失蹤了呀。何況你在這場王位爭奪戰中,在保護我方要員的人身安全方麵也是功勳卓著的,現在由你來繼任皇城統領一職正合適哦!”趙元進關心侄子的發展前景,關鍵時刻總是忘不了再勸說侄兒兩句。
“羅駙馬畢竟是忠良之後,再說,現在皇城統領一職由四王爺兼任了,我們就無謂再提此事了。”
“可是為叔還是為你惋惜呀,你不出來當朝廷大員,甘願埋沒在為叔身邊,你讓二叔哪能心安哦?再說二叔過幾年就得告老還鄉了,到那時你的出路在何方啊?”
趙元進憂鬱的心情溢於言表,話語中還飽含著傷感,看來人近遲暮之年的他不得不為侄兒的未來揪心了!
“那我就陪您回老家種地唄。”趙天寶半開玩笑地說。
“大丈夫胸懷天下黎民蒼生,自當為社稷安寧效力。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如此不思進取呢?”趙元進對侄子安於現狀的思想傾向有些按捺不住了。
“叔,我們暫時不說這些,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趕快出發吧。”趙天寶有意扯開話題,“不然,應卯遲緩,會影響到您在萬歲心目中的好印象的。哈……”
“臭小子,又想躲避。這事沒完,我以後還會再念叨的。”趙元進臉露慍色地說。
“那就以後再說吧。今天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在暗中保護,這樣盧賊就看不出相府內有發生過什麼異常情況了。”
趙天寶之所以提出這個護衛建議,是為了避免昨夜小青主仆三人私闖太師府的行動被盧全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