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微微閉著雙眼,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回憶,“到了夜裏爹爹的咳嗽又變嚴重起來了,他是一整夜都沒合上眼,而奴家與萍兒也侍候了他一整夜。到了第二天,他又和著藥引子喝下了藥湯,不到一刻鍾就咳嗽不止,口鼻出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連後事都沒來得及交代就閉眼了……”
說著說著,張小姐抽噎起來了,她想起父親臨死前的淒慘狀,心就如刀剜般的痛,現在仍然餘痛未了呀。
萍兒與史冬紅見狀馬上摟住她的柔肩,不斷地給予安慰。常郎中聽完了張芙蓉的訴說,已經找到張知府暴歿的原因了。
“張小姐請節哀,你父親的仇還等著你去報呢!小老現在已經知道你父親的死因了。”常術確切地說。
“哦?”張芙蓉露出些許寬慰的笑意,用期待的眼神凝視著常術,繼而語氣低沉地問道:“那我爹是因何故而歿呢?”
“小老被那個矮個子足足糾纏了兩天,弄得我都沒心思給病人診斷了。沒得法子,小老就給了他一些忘情散,還特意叮囑他不要用來傷害良家女子。他滿口應允,我還以為這個刺兒頭算是讓我給打發走了。”
話及此,常術現出了失望的神色,繼而搖著頭慨歎道:“嗨!看來小老太小看這夥賊人的滋事能力了。你看,到了第三天,就是你再次到藥房抓藥的那天,那個矮個子又折回來糾纏我了,硬是要我再給他一些忘情散。我猜想此人必心存歹念,所以就嚴辭拒絕了他,沒想到他卻用這些忘情散去謀害你爹。”
“用忘情散謀害性命?”眾人驚訝不已。
“是啊!”常術給張芙蓉作據實推理,“我估計他一定把忘情散做成藥引子送到你手上,再經由你親手把藥引子送給你爹和著藥湯一起吃進肚子裏去了,這就是你爹真正的死因。”
“忘情散?忘情散?藥引子?殺人?”史冬生撓著後腦勺,他怎麼都想不透這些東西謀害人命的原理,隻得求教常術了,“忘情散是如何致人於死地的呢?晚輩願聞其詳。”
“當然,健康人按正常劑量吃點忘情散確實不會出人命。不過……”常術眼看著三位年輕女子在場,並不敢把話挑得太明,一時倒猶豫起來了。
“不過什麼?大叔無妨細說端詳。”
“不過忘情散這東西之所以能讓人迅速興奮起來的原因,就在於它能促使人的筋絡驟然擴張,加速體內的血液循環,致使全身燥熱難耐,宛如體內有一股熊熊的烈火在燃燒著一樣,使人的神誌極度亢奮。可是……”常術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呀?你倒是痛痛快快地細說分明啊!”
“道理很簡單,我一說破,你們就明白一切了。”拗不過眾人的一再催促,常術隻好詳細解釋了忘情散的毒害原理,以打消他們的好奇心理。
“是這樣的,忘情散之所以奪走了張知府的性命,原因就在於他自己的身上。張知府早前偶感風寒,吃了幾副藥之後,雖說症狀有所好轉,可是咳嗽還沒完好,身體也很虛弱。當他吃下忘情散之後,血液循環加快起來,一旦咳嗽,大量的血液就往他的肺部湧去。當肺部的血液積集到了一定程度,血壓升到極限,就需要渲泄出來。這樣一來,張知府一咳嗽就會咯出血來了,而且他咳嗽不停那就血流不止了。最終血液堵住氣管,那就隻有窒息身亡了。”
“哦……”張小姐她們聽完解釋都恍然大悟,也氣憤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