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臉如金箔色,瞧見墨玄奕,便想起了前事,恨得咬牙:“好啊,皇兒好的很!”
被親兒子推搡打傷,皇後大失顏麵,如何能輕易原諒。
墨玄奕按著張丞相給他支的招,紅著眼睛低頭認錯:“千錯萬錯都是孩兒的錯,萬望母後保重身體,別與孩兒一般計較。”
又念著皇後一直要給墨玄昱訂下婚事,墨玄奕想及皇後恐怕是撐不到墨玄昱大婚的了,便也一股腦得附和:“母後喜歡並肩王家的小女兒,兒臣聽聞老五也極喜愛她,從前是兒臣想左了,依著五弟的性子,又豈會與兒臣相爭。再說母後還在呢,又豈會讓兒臣委屈了,實在是兒臣醋著了,竟一錯再錯,徒惹母後傷悲。”
從前墨玄奕也是極聽皇後的話的。
不知從何時起,墨玄奕才處處與皇後做對,聽不得皇後娘娘的說教。
而今突逢大變,竟對皇後好似從前,可不把皇後娘娘感動壞了。
皇後尚且不知墨玄奕轉變的根本原因,隻當他的迷途知返,幡然悔悟了,不免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我的兒啊,母後豈會害你!你從小,母後便偏疼你多些,而今念著點你五弟,無非是愧於從前待他的虧欠,這也惹得你醋,也怪母後沒與你說清楚。”
墨玄奕涕淚橫流,又是怕的,又是悔。
如此低頭認錯,跪得真心實意。
母子倆抱頭痛哭一時,皇後頭上犯暈,身上發冷,又聽聞忠勤伯入宮來見了,猜測著太子的事發,連她父親都驚動了,來宮裏看看情況。
皇後便先打發了墨玄奕出去:“去陪陪你祖父,你祖父盡是疼你的,別再嫌他人老嘮叨。”
“母後……”
墨玄奕衣衫不整,並不願意。
皇後娘娘歎口氣:“去吧,也叫外頭瞧瞧。這時候若躲起來,外頭還不定傳成什麼樣子,你隨意自在陪著伯爺說笑,旁人便也不會把你‘嗜親’的事兒當真,隻以為是謠傳。”
皇後娘娘打發了墨玄奕出去,還想強撐著身子,為墨玄奕上上下下打點一二。
想到自己的奶娘,皇後娘娘捂著發痛的額頭,詢問宮人:“奶嬤嬤呢,她可還好。”
皇後不光不知自己將死,連一向照顧她,心疼她的奶嬤嬤,都叫墨玄奕給踢死了,而今屍首都移到宮外去了。
宮女小心翼翼,也不敢貿然提及,隻道:“娘娘,忠勤伯家的二姨太也隨行入宮了,想來拜見您。”
皇後冷下臉來,嗤道:“什麼髒的臭的,也配父親把她拉了來?哼,勿怪我兒不喜聽他祖父嘮叨,真是的,越來越沒個規矩了。”
抬個妾當家便罷了,居然還敢往宮裏來,真當她坤寧宮是小門小戶的隨她來去不成?!
“扯東扯西的,本宮且問你,奶娘呢,本宮都醒了這麼久了,也不見她來。”皇後娘娘兀自說著話,覺得身上冷,抓了兩下,越漸煩躁,“莫不是皇兒推搡了她兩下,嬤嬤便生了脾氣不肯來?”
宮女嚇得落起淚來,俏臉煞白,抖著身子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