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夙染挺著肚子,腳下生風,囑咐了綠蕊將膳桌擺在窗前:“雙萃豆腐,白玉筍可備下了?那是王爺愛吃的。”
從人們輕手輕腳布置著,綠蕊也放低了聲音:“都在呢,王爺與娘娘慢用。”
屋子裏一眾人流水似得湧了出去。
淩夙染與墨玄宸平素用膳,不喜旁邊有人伺候著。
淩夙染請了墨玄宸落座,親自為他盛湯:“王爺看著我做什麼?”
她奇怪道。
說來,夫君也是古怪,從剛剛開始,話也少,隻目不轉睛得盯著她瞧。
那目光又是探究,又是輕柔,淩夙染不覺臉上發紅。
墨玄宸瞧她臉紅,也不打趣,隻讓她安穩坐好,自己給她盛湯盛飯,還夾了淩夙染愛吃的菜肴:“早膳也忘了吧?”
淩夙染恍然,“哎呀”一聲,巴掌拍打腦門:“可不是,怪不得如今餓的心慌。”
墨玄宸將雞湯上的油脂撇掉,讓她慢慢飲下:“這是在忙什麼,我瞧著,好似你嫁妝那幾處鋪麵?”
淩夙染點點頭:“都是因著那百花宴,行程匆忙,這時節……倒是鋪子裏生意,好的不像話。”
“劉大家的想你買鋪麵?”
淩夙染蹙眉:“王爺聽著了?”
其實,劉大家的提議是不錯的,店鋪生意好了,再開一家分店,也是照顧生意。
“鋪子不小,如今倒是顯得有些擠擠挨挨的。”淩夙染自有一本生意經,手裏出嫁帶來的鋪麵,經營的還算不錯。
墨玄宸慢條斯理得用膳,回憶道:“前街的鋪子嗎?說來,我手裏倒是還有兩間,租期將至。”
淩夙染眼前一亮:“哦?原是做什麼生意的……不過,原來的租戶租的好好的,我也不好為了自己攆了人家走。”
細細想來,也是不合適。
墨玄宸便笑了:“自然是租戶不續租了的——你生意好,卻不代表旁人也經營的好。一家繡莊,一家當鋪,不過經營不善,已是打算卷鋪蓋回老家了。”
“真是打瞌睡遇著了枕頭,那我便不與王爺客氣了,”淩夙染目光晶亮,“王爺轉租給我好啦,我帶王爺發財!”
墨玄宸叫她逗笑:“是嗎,愛妻這是要發哪路財?”
淩夙染哼哼兩聲,小小扭捏了一下:“皇後娘娘不是要死了嘛!”
墨玄宸瞠目。
淩夙染便有些難為情了,“就……旁的也罷了,反正皇後娘娘死定了,借她發一筆橫財,有什麼的?!”
墨玄宸繼續瞠目:“你打算怎麼靠著皇後發財?”
淩夙染頗不自然得撓撓臉頰:“喪儀。皇後大行,乃是國喪,全國掛白——京中更是了,禁絕宴飲婚嫁,那誰家還能備著許多白布?”
介時燈籠都要掛白的,淩夙染可是記著前世陛下急病薨逝,京中白布可是賣出了一匹十金的天價。
如今皇後娘娘走在了前頭,淩夙染可不要錯過借東風的機會。
墨玄宸艱難地咽下口中的包子,由衷的佩服起眼前的小女子來。
他也恨極了那位,可恨歸恨,從沒想過把這恨意換成自己的利益。
這般想著,他望著淩夙染大笑起來:“好,不錯,為夫堅決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