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聽著，見著這一幕。
張芷嫣嚇傻了。
可緊跟著，張丞相拔起房中長劍，文弱的書生，卻很有一把子戾氣，幾劍砍殺了房中小廝。
甚至，連追尋張芷嫣而來的丫鬟，也未能幸免於難。
一抔鮮血灑在張芷嫣麵上，張丞相手抖著，看也不敢看女兒。
“啊——”
是夜，丞相府家奴叛逃，張夫人母女倆慘叫家奴屠戮，連張丞相都受了傷，不良於行。
京中一時風聲鶴唳，紛紛傳說是張丞相不滿張夫人的教養，連帶女兒都失了偏頗，才偽造死因，實則母女倆都是被一心求官的張丞相所殺。
又有說，張丞相若是貪慕虛榮的，合該借著此事，嫁女入昱王府，總不會殺了自己的妻女，無異於殺雞取卵。
坤寧宮中，短短幾日，皇後竟瘦削得好似隻剩下一把骨頭了。
她未見昱王，在昱王跪暈過去後，便叫宮人把他送回了昱王府。
然後皇後娘娘宣來了墨玄奕。
太子一身酒色脂粉氣，顯然才在外頭廝混回來，皇後昏昏沉沉醒來又暈睡過去，兩次之後才見著了這個自己一手抬舉起來的兒子。
但她已經一點教訓喝斥他的心氣都沒了，隻問墨玄奕打算對昱王府的事怎麼辦。
墨玄奕隻覺得墨玄昱抗婚不娶的姿態是在做戲，當下不恥，隻說還未想好。
他當皇後是要為墨玄昱做親，迎娶張芷嫣的。
墨玄奕已經不想納張芷嫣為側妃了，但也不願意就此便宜了墨玄昱，這才打算在皇後這裏拖一拖。
皇後也不怨他敷衍，又問鎮南王那邊的消息可落實了。
墨玄奕老實交代幾句，隻說萬事具備。
皇後說了一陣子話，便有些氣喘。
她已然不行了，寢殿內彌散的腐臭之氣，叫墨玄奕頗為嫌棄，皇後也隻當看不到。
宮女匆匆來，附耳皇後娘娘，輕語幾句。
皇後渾濁的目光轉而犀利：“太子，你叫人抓了並肩王？”
墨玄奕一愣，狠狠瞪向報信的宮女，咬牙切齒道：“母後都這時候了，合該將養身子，怎還顧慮外頭那起子事兒。您放心吧，兒臣心裏都有數。”
揚聲叫人進來，把這個亂傳閑話的宮女拖出去亂棍打死。
皇後氣的發抖：“好，好個兒子！本宮欲要為昱兒迎娶獨孤壽，你便派人抓了並肩王，好的很！原就是你在糊弄本宮，竟要如此防著你親弟弟！”
不隻是防著墨玄昱，皇後聽著殿外宮女的慘叫，心知已經無力回天。
“滾出去！”
墨玄奕原本的一絲絲愧疚，早已蕩然無存。
天家無父子，而他的母後，現今對他也全無用處了。
留著，也不過是個拖累。
是夜，叱吒一時的皇後娘娘氣絕而亡。
喪鍾未鳴，京中唯有數的幾個人知道，墨玄奕害死了皇後娘娘，秘不發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