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張丞相做靠山,墨玄昱前程無憂,哪怕做個閑散王爺,墨玄奕也不敢動他。
而墨玄奕隻覺得肉到嘴邊,先被墨玄昱橫插一腳,已是不滿,再來個墨玄宇,這張芷嫣的名聲,委實臭不可聞了。
張芷嫣不過走過場,拿了帖子,往昱王府裏應個景。
誰知出師未捷身先死,在昱王府出了事。
到如今,她還不明白,自己是遭了誰的害。
張夫人心痛女兒攪進渾水,為給不爭氣的兒子出頭,把自己也賠了進去,如今東宮那邊都沒消息,昱王殿下入宮一趟,求的也不是婚事,而是死活不認,拒娶她女兒。
還有那個混賬四皇子。
滿京城裏,哪個不曉得他造的那些孽事,靠著女人做陰險行徑的宵小,還敢攀扯她家如珠似玉的女兒,簡直滿嘴噴糞,叫人瞧不起。
張芷嫣趟在榻上,任憑她娘如何問,老夫人如何陰陽怪氣,自始至終,一字不言。
她自是聰明的,可年紀小小,再心高膽大,也覺得自己過不去這道坎兒。
可笑她從前因陳瓔珞投繯自盡一事,瞧不起她,如今卻也學了陳家女兒,一條白綾梁上掛,當夜便尋了死。
若不是張夫人見微知著,瞧女兒似有輕生的念頭,囑咐了滿屋字的丫鬟婆子,威脅她們若是小姐出事,她們也不必活了,通通到地府去伺候小姐,這才在張芷嫣投繯之際,早早將人救了下來。
張夫人拖著病體,此時已是恨死了無能的夫君張丞相,總覺得若非是他和他母親,先是害了她母子長久相隔不得見,再是害的兒子紈絝混不吝,如今,連她手把手帶大的女兒也要填進去。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張夫人一碗毒藥喂給了張丞相,要他給她的兩個孩兒填命去。
張程湯水下肚,便瞧夫人眼色狠厲,不屑不恥,當即便察覺到不對勁,邊死命的扣喉嚨,邊喊人喊大夫:“快,快把這瘋婆子捆起來。”
小廝慌慌張張的喊人,張丞相駭得大罵毒婦:“瘋了,瘋了!你這個瘋婆子,沒有了我,你當能救活朗兒還是嫣然!本官娶你,簡直是家門不幸!”
張夫人淒厲大笑:“我柳氏當年便不該嫁你,若非你家巴巴求上門來,挾恩以報,我爹爹如何瞧得上眼。可苦了我的兩個孩兒,若早知今日下場,該把你與老虔婆一並殺了才解氣。”
張丞相躲得遠些,瞧小廝將人拿住,才罵罵咧咧呼喝。
張夫人早已不懼:“報應,這都是報應!別當本夫人不知你們做了什麼孽,皇上哪裏是纏綿病榻起不得身,分明是叫你們喂了毒的。張程,我且在地府等著你,等著看你們一家老小皆盡被屠,才解我心頭之恨。”
不曉得哪裏觸到張夫人心肝,她憤怒大吼,力氣大到掙脫了小廝束縛,一個猛子衝向廊柱。
隻聽得“砰”得一聲,鮮血噴濺,張氏整個人軟倒在地,卻是尋了死。
張芷嫣在房中聽得前院吵鬧,本不欲理會,奈何鬧得動靜太大,沸沸揚揚,她雖不想活了,可到底念著母親養育自己一場,生怕她與父親起了衝突,拖著殘軀不管不顧得衝到前院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