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祁升心中輕歎。
他對不起的，又豈止家人。
更對不起的，是一直在原地等待自己的夜琉月。
他不明白自己如今還在堅持堅守著什麼。
心中似有鬆動，有那麼一瞬間，葉祁升鼓起勇氣，衝夜琉月道：“是，我對不住你，我……”
“月兒姐姐，咦，葉世子！好巧，”獨孤壽偶遇二人，打了聲招呼走了過來，“在說什麼，何事對得住，對不住的？”
葉祁升要說的話，未能出口，本就難為情，一時也愣了。
夜琉月眼睛有些發紅，顯然是誤會了葉祁升什麼，一把抓住獨孤壽，與葉祁升道別：“正好遇著了和壽郡主，正好我要與她說說話，世子先回吧。”
說著，連自己的馬都忘了，拉了獨孤壽進了臨近的酒樓。
葉祁升伸了伸手，懊惱得牽了馬走了。
夜琉月與獨孤壽進了包廂，待獨孤壽臨窗看見葉祁升居然就這樣走了，還是很不滿意得撇撇嘴，衝夜琉月道：“哼，月兒姐姐別理他們這些臭男人，越理越得意！”
夜琉月本就沒在生葉祁升的氣，聞言不免驚訝，也忘了眼裏的淚花。
她瞧著獨孤壽氣哼哼的，想著並肩王府似還未給和壽郡主定下婚事，莫非……
夜琉月怕獨孤壽上了什麼男人花言巧語的當，便趕忙拉著她，細聲問她出了什麼事。
獨孤壽本就不是能藏著掖著的孩子，禁不住夜琉月的溫聲詢問，合盤道出。
原是她母妃臨走前所托，要與獨孤壽相看的那戶人家的夫人尋上門來，帶了獨孤壽與獨孤安往寺中求平安簽。
獨孤壽知道家中之意，也想探探未來夫婿虛實。
獨孤壽說起來，不免氣哼哼的，“結果那人好生迂腐，並不願與我出去玩。”
夜琉月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與她的心事重重比起來，獨孤壽分明還是一團孩子氣。
夜琉月搖頭輕歎：“就該是如此，方乃君子所為。怎好頭一次見麵，就叫他帶了你出去玩。”
獨孤壽瞠著眼睛看向她，好不奇怪道：“月兒姐姐入京久了，竟也開始說起這樣不好玩的話了，壽兒不喜歡。”
說著話，獨孤壽還鬱鬱得落下淚來。
不管是在宸王府，還是之前在別處，夜琉月也是見過獨孤壽的。
乖乖巧巧的小女孩兒，最喜歡跟著姐姐，活潑又機靈。
夜琉月何曾見過如此神色鬱鬱的少女，便猜測獨孤壽是心情不好，也應與她相看的夫家沒什麼關係。
對待比自己小的姑娘，夜琉月難得耐心溫柔。
獨孤壽從姐姐那裏跑出來，遇著夜琉月倒是打開了心扉：“是昱王殿下，他出事了。”
夜琉月一訝。
不光是為墨玄昱，還有……
她蹙眉看向獨孤壽。
“壽兒喜歡昱王殿下？”
夜琉月不免發問，可這怎麼可能呢。
從前坤寧宮何等狼子野心，還想把夜琉月許配給東宮。
那時候，淩夙染還是未來的太子妃呢，皇後此舉，雖說是儲君位高，可就壓根沒想過昌平王府的怒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