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可以,唯獨墨玄奕不可。
然而現在?墨玄宸迷惘了。
淩夙染並未勸解墨玄宸什麼,隻陪在他身邊,靜靜安撫。
“你是什麼想法?”
夜月高懸,室內未曾點燈。
墨玄宸枕在淩夙染肩上,嗅著妻子身上幽然的馨香,輕聲問道。
他無心帝位,尤其是親眼見證了父皇從當年暢意廣誌的一代明君,走到如今昏聵疑心,不辨手足的地步,是如何的令人心寒。
自古帝王稱孤道寡,留下一句高處不勝寒。
從前的墨玄宸隻覺是無病呻吟,現下卻有了旁的了解。
幕僚不解他的想法,但他想,或許妻子理解他?
淩夙染抬手,輕輕撫過他的肩:“王爺想做什麼,便去做吧?”
墨玄宸撐起身子,目光灼灼看向淩夙染:“你不勸我什麼?”
淩夙染輕歎,柔軟笑道:“有些事情後悔,還能退回原路。可有些事,選擇了,便再也悔不得。我隻願一家人長長久久,旁的事,王爺不喜歡,我也不喜。”
猶如放下一副重擔,墨玄宸低聲笑起。
笑聲漸揚,墨玄宸擁著淩夙染:“我知你知我。”
淩夙染倚在他懷中,輕聲附和:“我也心知阿宸知我。”
那左右萬千人命運的選擇,誰能想到,便在夫妻二個如此纏綿柔情的夜色中,就這樣敲定了呢?
獨孤壽從街上直接策馬回府。
家裏已經得知了淩府被圍之信,獨孤安先與妹妹起了口角,如今遍尋不到妹妹,已經急的猶如鍋上的螞蟻。
“姐姐!淩府出事了,舅舅出事了!”
獨孤壽擒著馬鞭就跑進了內堂,焦急地衝姐姐大喊。
妹妹平安歸來,獨孤安終於鬆口氣,提著的心也放回了肚子裏,趕忙迎了出來,“你這是打哪裏回來,舅舅家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獨孤壽在夜琉月麵前還強撐著麵子,沒有掉金豆子,如今見了姐姐,早就嚇怕了,纏著獨孤安,要她趕緊給赴任的父王母妃去信,“宮中不曉得出了什麼狀況,如今父王也不在京中,那邊居然直接對舅舅動手了。已經是第二次了,這都什麼事啊!”
獨孤壽極其不滿。
獨孤安看了眼左近侍從,讓他們全都退下,身邊隻留了心腹,“好了,這件事你不要管,我已經派人加急給父王母妃傳信去了。”
頓了頓,獨孤安附耳道:“宮中確實出事了,這幾日,你不要亂跑。”
獨孤壽下意識覺得姐姐應是知道了什麼,唬了一跳:“怎的了,我不出去……不行,染兒姐姐呢,她還懷著身孕,我……”
她急的原地跺腳,欲要往宸王府去一趟。
獨孤壽自覺自己長大了的,可遇著事兒,還有些慌亂,全無章法。
獨孤安趕忙拉著妹妹安撫,末了才道:“別去,宸王府如今也與大將軍府一般……如今太子監國,旨意是東宮太子下的。”
“什麼?昱王殿下才叫東宮禁足,這麼快就輪到宸王府了嗎?簡直欺人太甚,先有舅舅,再到宸王殿下,染兒姐姐必定心急,姐姐,我們去看看染兒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