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奕膽敢糊弄他?!
當初,他可是答應的好好的,隻消隨便想個借口,將並肩王調離京中便可。
張程起初稍有猶豫,墨玄奕便說他隻為削弱墨玄宸的影響,好叫這個弟弟聽話些。
他念著張朗做錯事,叫太子抓住了把柄,一不管這事兒聽起來有多麼的不靠譜,也顧不上心頭湧上的絲絲疑慮,便麵上作難得答應了。
可並肩王失蹤了。
有傳被俘,有傳身死,戰報呈稟禦前,張丞相第一時間看到,天覺天旋地轉。
墨玄奕竟早早布局,往南邊安排了人,設下埋伏。
什麼剿匪,分明是借著流兵亂匪之名,針對的是國之柱梁的並肩王。
張丞相怒道:“那調派的指令,乃是臣下發的,如今並肩王出事,群臣必會聲討,臣待怎辦?”
想起那日臨淵閣中,諸位大臣已瞧出他投效太子,不滿之意忍而不發。
這一次若叫抓到把柄,必要彈劾。
張丞相監國,可他不過一介臣子,莫說陛下可殺他,便是太子一聲令下,想來也沒幾個人能攔得住。
張程雖有清名,可聲望又如何能與連年征戰,戰績赫赫的並肩王相提並論?!
況且,他是璟國丞相。
兒子重要,能重要過江山社稷?
張程深知並肩王的重要性,那就是璟國的活招牌。有他與淩峰大將軍在,璟國無人敢辱。
若不然,璟國必要動蕩,邊境大亂將起,憑著他這個清官,亦或是墨玄奕這個廢物太子,可能坐鎮指揮?!
旁的將軍也有,聲望最高的,還不是淩家獨子,另一位大將軍淩景灝。
再往下數,不是出自淩家軍中,就是並肩王旗下提拔。
淩大將軍與並肩王這兩麵旗幟倒了,那群軍匪不鬧事就是便宜。
張丞相想及此,忽而心抖起來——他突然想起來,淩大將軍如今身在何地。
墨玄奕可是把淩峰下了昭獄。
張丞相不免苦笑。
若非他墨玄奕是當朝太子,他都要誤以為這是哪國派來報複璟國的細作。
說不得張丞相在一定程度上真相了。
墨玄奕卻聽不進他一番慷慨激昂的胡咧咧,頗不耐煩地一揮手,語氣厭煩:“人丟都丟了,待本宮將淩家收拾服帖了,並肩王自然就安全無虞的回京了。”
張丞相瞧他說的輕鬆,更添悲憤:果然,太子殿下可沒想過這事兒要如何收場,待前頭亂起來,太子隻消推脫不知,把自己退出去頂缸就撇幹淨了。
如今除了陛下,哪個還能壓得過國之副君!
張丞相心頭泛起陣陣陰冷寒意:“既如此,太子殿下不管是何目的,如今也都達成。那臣的兒子,可能回家了?”
張朗自身不修,叫墨玄奕抓著了把柄,屢屢相脅張程。
墨玄奕聞言,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滿是精明:“丞相何必著急,令公子如今好吃好喝玩玩樂樂的,也沒怎麼受屈嘛。”
竟是要長久的拿了張朗做人質。
墨玄奕也不全然盡信了張程。
做事可以,但人情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