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奕笑著說起張家那位老夫人:“前兒還入宮,與太後娘娘說起來,問一問哪家有那品貌良好的淑女……丞相年歲也不大,不若依了老夫人續娶?”
張程鐵青著臉色,目中盡是陰霾。
墨玄奕混似未察覺,還特特挑了幾個好女說與他聽。
張丞相聽在耳中。
哪裏是什麼名媛淑女,俱都是東宮幕僚的女兒。
張丞相心下凜然:墨玄奕打的好算盤,哪可能是真心為著張家打算,分明是為著利益,要捆綁上他。
“這般好女,臣年老體弱的,無福消受,殿下若喜歡,不若接到東宮吧,也多幾個人伺候南邊來的太子妃娘娘,豈不兩全其美。”
見都不要見的,一口回絕。
墨玄奕臉色豈會好看,張丞相也並非事事依附著他的無膽鼠輩,目光冷冷得看向這位東宮說一不二的太子殿下:“臣也好意提醒您一句,並肩王失蹤不假,現今要求放淩大將軍出昭獄的呼聲也格外高漲。”
墨玄奕神色愈發不好看了,磨牙切齒:“丞相這是何意,莫不是惱了本宮?”
“不敢,”張丞相麵上愈發恭謹,“隻是好意提醒,為的殿下好。”
又道:“朝臣政令,靠臣一個壓不住,也不敢壓,還請殿下早做打算要緊。”
音落,再不管張朗如何,張家如何,他又待如何,張丞相甩袖,信步而出東宮。
且不提東宮與張丞相翻臉失和,墨玄宸雖被禁足,但與昌平王府來往不斷,比以往更顯熱切。
宸王府如今尚在被監視之中,昌平王身份敏感,不好直接露麵,免得再起紛爭波折,也惹得墨玄奕狗急跳牆。
墨玄宸與昌平王於書房暗會言談。
“快馬加鞭,封地那邊才將鎮南王府的資料送達。”
昌平王遞給墨玄宸兩封又厚又沉甸甸的賬簿,裏麵是鎮南王府賄賂官員,拉攏官員的證據:“原該前次便送來的,但……”
昌平王點了點墨跡尚未幹的一冊,道:“我們此番與淩大將軍出京查訪之事,牽扯甚廣,這裏邊還有皇後與東宮的手筆,齊國公逝後,陛下雖無意細查,但有些事不是陛下心軟開恩就能放過的。”
昌平王果然還是對陛下墨瑉縱容皇後與墨玄奕的事,橫生不滿。
尤其是站在賢惠妃與宸王殿下這邊。
是,陛下待宸王殿下尤重於墨玄奕這個太子,屢屢惹來太子不滿。
可對於昌平王來說,皇後與太子可是霸占了所有本就該屬於賢惠妃娘娘與宸王殿下的利益。
有點補償又如何?
即便昌平王不在乎,可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宸王殿下可不牽著皇後與東宮一分一厘。
這份虧欠還是反過來的。
這是私。
於公,陛下縱容,才使得君不似君,臣不似臣,政事紊亂,官場貪腐一事屢屢發生。
對有功之臣,打擊懷疑。對有過的皇後與東宮,卻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璟國建國二十餘,已複辟唐國亡國之象,昌平王如何不心痛。
他不痛江山,而痛百姓。
百姓何其無辜,連年戰亂,好容易得一夕殘喘,結果在位之君無德,唐國四地烽煙再起的慘象又要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