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看看他,又看看福全,根本不敢答應。
可他不是福全,太子殿下不敢殺福全,卻未必不敢叫他血濺三尺的。
眼見太子殿下陰毒得朝他看來,內侍趕忙恭聲應了,心中叫苦不迭地去禮部傳話。
這邊廂搞定了一樁心事,墨玄奕可不耐煩與福全多說什麼,走前還威懾一番:“福公公可得小心當差,識時務者為俊傑,莫要拿捏不清如今該聽誰的,不該聽誰的。不然,您可隻有一顆腦袋,不夠左右搖擺當牆頭草的。莫要陰溝裏翻船,步了劉溫後塵呐。”
福全憋氣憋到內傷。
可待聽到太子提及劉溫,似劉溫已死?
福全愣了,乍著膽子問道:“太子殿下知道劉溫去哪兒了?”
誰知道,他詫異,太子殿下也頗為詫異似得:“劉溫不是死了?哪個知道他死哪兒了,又或者被父皇貶黜去了何地。”
鳳眼一挑,讓福全趕緊滾蛋:“若不是你,本宮何以跑這一趟,大好的春光全浪費在宮裏不說,竟還是為著你個閹貨。”
口水啐地,福全弓著身子,直待墨玄奕帶著宮人滾了蛋,他才直起來。
有數的幾個幹兒子,幹孫子,哪個都不敢近前。
隻怪太子殿下的話太狠毒了些,當著太監罵閹貨。
福全如今可是給太子殿下辦事的。
福全的臉色,陰沉得仿佛狂風暴雨就在眼前。
徹底怒了。
“好,好個雜碎——來啊,哪個往奉壽宮走一遭兒?!”
墨玄奕脾性,福全心知肚明。
他更知道這位副君若登基,自己該是怎麼個下場。
當日墨玄奕求到他頭上,那可是好聲好氣地伺候著,天潢貴胄又能如何,在自己麵前還不是得卑躬屈膝?
好啊,如今陛下不過是病了,倒了,自己尚且幫著東宮傳了幾句話罷了,太子竟還當真以為自己踏上了他東宮這船賊船不成?
反正這假傳聖旨的事,不是他福全幹的。
至於陛下私會了什麼人,又辦成了什麼事,福全也全當沒瞧見。
他袖著手,目光惡毒得看著東宮一行人遠去。
福全從前是押注在東宮身上,無非是覺得旁的皇子不屑老臣,待登基後,自己少不得要退位讓賢,被迫離宮“榮養”去了。
可榮養也是榮,斷不會遇著墨玄奕唾麵的羞辱!
有些人惹得,那是他們沒張揚的資本。
福全能得了大內總管,天子身邊第一權宦的位子,那可不是靠輪來的,自有他的本事與人脈。
“寧得罪君子,莫惹了小人啊,雜家這就給您好好上一課!”福全輕笑著自言自語。
於是,宸王府一日內,連接兩道前後矛盾的聖旨,還是前後腳到了府裏。
淩夙染示意綠蕊,給傳旨的內侍包了一包銀子。
還領了前後入府傳旨的兩位內侍,往門房那處吃茶。
那裏自會有人招待,問些該問的,說些該宸王知道的。
墨玄宸目色沉凝
“王爺在想些什麼?”淩夙染回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