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解散煩惱的繩結(1 / 2)

相遇,相識,應是紅塵輾轉中的宿命。冥冥之中,命運自有安排。隻是若為了愛,為了自由,縱是逆天之舉,於一個癡情人來說,又有何不可。

他不要再與知心人相逢夢裏,若得今生長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光陰輪轉,正在讀中學的林徽因迎來了她的暑假。就在徐誌摩以為有了更多與心愛之人接觸的機會時,林長民卻安排林徽因跟隨朋友柏烈特醫生一家到蘇格蘭海邊度暑假去了。林長民的用意很明顯,他希望以這種方式來冷卻徐誌摩灼熱的感情。

空間的距離對於一個詩人來說,似乎有著更加難以捉摸的美感與浪漫。這個翩翩才子並沒有對愛情減少絲毫的熱度,反而,他的狂熱戀愛隨著時間的腳步與日俱增。

無可奈何的徐父隻好做了提前回國的計劃,但是他們都不曾告訴徐誌摩,一切都在悄悄地準備著。

染指流年,記憶的絲線縫不住易逝的韶華。要大膽追求愛情與自由的徐誌摩,決定徹底脫離婚姻的束縛。

然而此時的張幼儀已經身懷有孕。得知妻子懷孕,徐誌摩絲毫沒有動搖離婚的決心,他冷冷地說“把孩子打掉”。

在那個年代,醫學遠沒有今天這樣發達,打胎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她痛苦地說“我聽說有人因打胎而死掉的呢”。

然而這絲毫換不來徐誌摩的同情,他以更加冰冷的口吻說“還有乘火車而死的呢,難道你就不乘火車了嗎?”

夫妻之間徹底冰封,張幼儀也對徐誌摩失望至極。也恰巧在這個時候,徐誌摩邀請一位在愛丁堡大學的中國女留學生來家裏吃飯。細心的張幼儀注意到她那雙明顯裹過的金蓮小腳,看到徐誌摩和她熱情地聊天,張幼儀誤以為這就是丈夫在外麵愛上的女子。

朋友離開後,徐誌摩問張幼儀覺得這位朋友怎麼樣。敏感的幼儀一下子想到女孩子那雙嬌俏的三寸金蓮,以為丈夫要娶她,就說道“她看起來很好,隻是小腳和西服不搭調”。

萬萬沒想到,徐誌摩聽了這句話後竟然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咆哮著說“我就知道,所以我才想離婚”。

而此時還抱有一絲幻想的張幼儀還不想離婚,她愛徐誌摩,是那種深到骨子裏的愛。所有徐誌摩願意為林徽因做的事,她也一樣願意為徐誌摩去做。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我明明愛你至極,而你卻要置我於不顧。晚年的張幼儀曾經回憶說,在他一生當中遇到的幾個女人裏麵,說不定我最愛他。盡管這段婚姻已經裂痕累累,但是要強的她還不想就此放手。

這一次徐誌摩徹底被激怒了,他拋下懷有身孕的妻子,在一個星期後憑空消失了。獨守失望、悲傷與痛苦的張幼儀,頓時覺得自己像是一把“秋天的扇子”。但她依然不甘心,哪怕有那麼絲毫的希望,她也願意繼續等下去。直到有一天,徐誌摩的朋友黃子美帶來了他的口信,問她是否願意做徐家的媳婦,而不做徐誌摩的太太。一時間張幼儀沒理解這話中的意思,正在她沉默的時候,黃子美又說,如果你願意,那一切就好辦了。徐誌摩不要她了。

傳統的父母包辦婚姻,其實不是給兒子找太太,而是給父母找兒媳婦。徐誌摩決定要離開父母的兒媳婦,去找一位真正的徐太太,去追求屬於自己的愛情。

在日複一日的等待中,張幼儀終於頓悟了。她清醒地意識到,這段婚姻已經徹底走到盡頭了,再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腹中的胎兒在一天天長大,獨在異國他鄉的她頓感悲苦與無助。無奈之中,她隻好給離她較近的二哥張君勱寫信求助,告知了他自己的處境,並告訴他自己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在法國巴黎的張君勱很快給她回了信,他沉痛於妹妹的離婚,也為張家失去這麼好的女婿而“如喪考妣”,同時又擔心妹妹的處境,告訴她“萬勿打胎,兄願收養”,讓妹妹“拋卻諸事,前來巴黎”。

終於找到希望的張幼儀,立即打點行裝去了巴黎。

經過了人生的悲歡離合,看清了人世的人情冷暖,張幼儀痛定思痛。回想從前的諸多地方,她發現自己身上確實有舊式女子的影子。她決定靠自己的雙手來改變現狀,從此不依靠任何人,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