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曼的美貌與才情,就像一塊彩色的磁石將誌摩的心牢牢地吸引住了。他用最溫暖的語言來給她安慰與鼓舞,時常陪她跳舞、看戲。然而陸小曼畢竟是自己好友的妻子,在與小曼的交往中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工作繁忙的王賡總是沒有時間陪妻子。陸小曼是鮮花一樣的女子,是需要嗬護與嬌養的,她的寂寞與空虛此時隻能由風流倜儻的詩人徐誌摩來彌補。恰巧王賡被派往哈爾濱任警察廳長,而陸小曼仍留在北京。朋友遠行,徐誌摩立即毫無顧忌地大膽追求起陸小曼來。
輿論的眼睛總是最毒的。這對金童玉女頻繁地成雙出現在公共場所,立即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那時候報紙是最好的傳播新聞的導體,一旦哪家報紙搶先發現了什麼重大新聞並刊登出來,那就獲得了巨大的商機。當徐誌摩與陸小曼的傳聞見報後,許多報紙都爭相報道這一捕風捉影的事件,並添油加醋地渲染,一時間關於他們的傳聞鬧得滿城風雨。
也是在這個時候,徐誌摩接到恩厚之的信,說泰戈爾身體欠佳,很思念“素思瑪”,並約他到意大利會晤。
已經深陷在對陸小曼的感情中不能自拔的徐誌摩,對於這個邀約很是猶豫。然而好友胡適卻勸導他:“誌摩,你該了解你自己,你並沒有什麼不可撼動的大天才。安樂恬嬉的生活是害人的,再像這樣胡鬧下去,要不了兩年,你的筆尖上再也沒有光芒,你的心再也沒有新鮮的跳動,那時你就完了。你還年輕,應該出去走走,重新在大文學家大藝術家的接觸中汲取營養,讓自己再增加一些作詩的靈感,讓自己的精神和知識來一個‘散拿吐謹’。”
徐誌摩聽後自然有些動心,但還是放心不下陸小曼。他不能讓小曼一個人承受那些風言風語,然而知書達理的陸小曼深明大義,也支持他出去遊曆。雖然她希望他留在自己身邊,但她知道他有他的前途,出去闖一闖,見一見那些成功的大詩人,會對他的創作有極大的促進作用。何況暫時的分開,也是對愛情的一種考驗,真正的愛情應該是無所畏懼的。
此時的徐誌摩在那些沸沸揚揚的猜疑與指指點點中,也憶起歐洲的那些好友。曾經的康橋、曾經的詩篇、曾經互訴肺腑的摯友,那些逝去的美好時光讓他莫名地眷念。
對英雄人物的崇拜,也總是讓這位大詩人蠢蠢欲動。他也希望能更多地領略那些文壇領袖們的風采,尤其是久聞未見的英國著名詩人、小說家托馬斯·哈代。他渴望著能見一見這位詩歌中的王者,親身感受一下哈代的風采。
在得到陸小曼的支持後,徐誌摩終於下了遊曆歐洲的決心,畢竟這樣不僅可以滿足自己遊曆與拜會聖賢的願望,還可以暫時躲避一下隨處可見的輿論追蹤。
3月9日晚,徐誌摩的朋友們為他擺了餞行宴,陸小曼也在其中。席間,喝得爛醉的陸小曼用哽咽的聲音連聲說,“我不是醉,隻是難受,隻是心裏苦”。這個貌似堅強的女子,也許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卸下厚厚的偽裝,把心底所有的苦楚寫在臉上。礙於眾人眼目的徐誌摩隻能在一邊心疼地看著,他多想與她同醉,縱然是死也要轟轟烈烈地死在一起。
1925年3月10日,這位滿懷羅曼蒂克情懷的詩人踏上了他的歐洲之旅。除了必備的行裝外,他還特意多帶了三支鋼筆,一是因為應陳源等人之邀擔任了《現代評論》的特約通訊員職務,二是因為要時刻給心愛之人陸小曼寫信。
臨行前,他將一個裝有自己日記、信箋、文稿等以及陸小曼兩本初戀日記的“八寶箱”交到淩淑華手中保管,還開玩笑說如果自己一去不複返,就請淩淑華用這些資料為自己寫傳記。他一直視淩淑華為知己,她也是他最信賴的人。當時的徐誌摩不會想到,正是這個裝有太多秘密的小小“八寶箱”,在他幾年後真的一去不複返後,引來了無數風波,更不會想到在多年以後,那個小小的箱子竟然會離奇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