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秋,我被押往黃海之濱江蘇大豐縣的上海師大(按:當時張春橋強行將華東師大、上海師院、上海體院等五所高校合並,組建成上海師大,與今日的上海師大,概念有別)五七幹校去勞動改造。這裏的“押”字,是貨真價實的:1970年冬,我因參與反對張春橋活動被“四人幫”控製的“上海市公檢法軍管會”宣布戴上“現行反革命分子”的帽子,交群眾監督改造。因此,我從未享受過“五七戰士”的殊榮。事實上,到幹校的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勒令在全連戰士麵前示眾,宣布我隻能老老實實地勞動,不準亂說亂動。於是我隻好“形影相吊”。不過,孤獨也給我提供了更多冷眼旁觀的機會,而一般來說,許多事往往是旁觀者清的。彈指間,二十七年過去了。1998年清明時節,我去鹽城掃墓。大豐縣政協聞訊,特地派車接我去該縣作客。我冒著砪砪細雨,重遊幹校的舊址。在當年去幹校的必經之地四叉河小鎮,我徘徊良久,不忍離去。多少往事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