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真在前麵帶路。
她走在這裏,打量著這裏。
這條小巷都是青石板路。
夏天的時候,天氣熱倒是幹爽,但家家戶戶在門口將洗完澡的水就這樣倒了,蒼蠅會滿天飛。
下雨天又潮濕。
她以前就想著,等到她長大了,她一定要離開這條向陽街。
雖然叫做向陽街,但卻一點也不向陽。
而如今,她終於要離開向陽街了,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走到她們家門口,行李果然扔在了外麵。
寧辛遠說:“就這些東西還值得你要?”
鬱真沒說話,而是將一些東西留下,將一些東西扔掉。
她做事情幹脆利落,很快就做好了取舍。
司機很有眼色的上前幫鬱真將東西搬走。
對門姚家的門緊關著。
寧辛遠見鬱真看了過去,心裏隱隱有一些不得勁。
他握住了鬱真的手腕,一扯:“走了。”
動作略顯粗魯。
“還是說,你想等著再跟你的舊情人告別一下?”
鬱真見寧辛遠不刺她幾下都不舒服。
忍住心裏的情緒,鬱真深呼吸了幾口,開口道:“六爺,請你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什麼舊情人?我的情人不就隻有你一個?我跟姚旭的感情青春年少懵懂,難不成你從來沒有經曆過?你學生時代,難不成就沒有喜歡過哪個女孩子?”
鬱真話音剛落,寧辛遠目光陰鷙的盯著她,然後伸出手撫過鬱真的臉頰,手指輕輕在鬱真的淚痣那裏摩娑了一下。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
甩下這一句話,寧辛遠就率先走了出去。
一直到上了車,到將鬱真送到地下車庫,寧辛遠都沒再說一句話。
*
司機幫著鬱真把東西送到1202室就離開了。
紀蘭沒看到寧辛遠,就問:“真真,辛遠呢?”
鬱真有一些不耐煩地說:“媽,你問他做什麼。他走了。”
“你這孩子,怎麼都不知道叫人家上來坐坐,我都燒了水泡了茶呢。”
紀蘭一臉的歡喜:“這家裏什麼都有了,你看這碗碟,都是上好的瓷器,做工很精美。”
紀蘭跟鬱德本離婚之前,也曾是闊太太,風光無限,見過不少好東西。
鬱真眼裏有一點酸澀,她走過去,摟住紀蘭的腰,把頭靠在紀蘭的肩膀上,說:“媽,我一定會努力,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傻孩子,說什麼傻話。隻要我們母女倆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了。”
鬱真聽著紀蘭的話,差點想哭出來。
所以,她做的不是錯的,對不對?
隻要媽媽活著,所以,跟寧辛遠的交易,將來如果媽媽知道,也是可以原諒的,對不對?
她隻要媽媽活著。
*
紀蘭拉著鬱真的手四下轉悠,她今天高興得像一個孩子。
“真真啊,你看這個書桌,還有很好看的台燈,以後你寫作業就不怕傷眼睛了。真真,我看房租我們不如多加一點吧?這些東西都很值錢。”
“媽,不用了。他不在乎這點錢,你就安心住下吧。將來我工作了,我會一點一點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