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裏堵得詞語卻不能完全發出,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帝君抱著菁謠轉身離我而去,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見一道紅光閃現,將他們兩個人團團圍住,之後他們兩個就就一點一點慢慢的隨著紅光一起消失幹淨。
漫天紅光,星星點點漸漸散去,昔日裏我曾見過的北天神府,巍峨而肅穆,那個時候的花園,假山,早就已經都不複存在。
剩下的隻有這滿地的血紅,還有屍體的堆疊。
我坐起身來,全身無力極了,軟爛的如同拆了骨架,腐了肉身,就連眼前也是漸漸變得不再那麼清晰,從紅變黑,直至一切化於無形。
醒來的時候何時何地,都已經不知道,頭腦昏沉的就像是裏麵裝了千斤巨石,沉的都抬不起來了。可還是想張開眼皮看看自己所處的周遭,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之內的周圍都是玄青色的山石,森然而立。
隻覺得全身酸痛,便是想坐起來也覺得吃力不少,胸口悶悶的,嗓子裏堵了什麼一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穩了穩心神,這才緩緩起身,看清楚周圍,石壁上有火把的光一直在跳躍,還有滴滴答答的水聲。
這裏並不密閉,應該是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我準備站起身來,卻怎麼都提不起力氣,這到底是哪裏?誰把我帶來的?一個重心不穩,最後還是跌坐了下來。
“有人嗎?”我張了張嘴,總算是能說出話來,卻隻覺得嗓子裏生疼,好在說出來了,就比不能發聲的強。
“你醒了?”有人回話,略帶回聲,聽著很是低沉,是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哪位?”我扶著額頭,隻覺得話說多了頭也越發的沉重。
“傾淵。”回答的簡單明確,他漸漸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皺著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還不等我開口詢問,他就彎下腰來,蹲在我的跟前,為我解釋:“你現在身子還虛弱,不要多想,等好些了,我自然會解釋給你聽。”
不叫人多想,這樣的情況,我還怎麼能不多想?
可是自己身陷囹圄,再加上這渾身上下的難受,我終歸還是放棄了硬碰硬,很識時務的轉身坐回了方才起身的石床上。
不再多做言語,這個樣子頗有些聽候發落的樣子,被動而消極。
傾淵就這麼遠遠的看著我,我也小心的看著他,黑暗中跳動的火光照應出他眸子裏的茶色變成了暗紅,仿佛是紅蓮業火光,在不安分的閃耀。
“多謝尊上。”我虛弱的回應了一句,卻隻覺得臉頰就像是被人給生生擰了一下,疼的眼皮都跳了起來,忍不住就用手去撫摸這一側的臉龐。
傾淵一下就緊張了起來,大步邁到了我身邊,“別……”
他的阻止還未及,我的指尖就已經有了異樣的感受。
“我的臉……”
手指觸摸的地方竟然有些尖銳和凸起,又將手指轉回到自己的眼前,手指上沒有絲毫改變,那確定可是我的臉,我的臉上怎麼了?
“我的臉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我的臉……”我驚恐的呼聲已經變得刺耳尖銳,“給我鏡子,要看看我的臉,給我鏡子……”
傾淵一把扶住要滾到地上的我,“懿翾,別這樣,別這樣,不要這樣!”
再後來,我就覺得後頸一疼,眼前傾淵的身影重疊了一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是因為被潑了涼水,冰涼的感覺直頭而下,我被迫睜開眼睛,模糊的看到一個黑衣女子,妖豔的紅唇離我特別的近。
“你可算醒了。”那女子的聲音幽幽然的在我耳邊響起,應該是對我帶著恨意的,要不然怎麼會聽著像是從後槽牙裏擠出來的這幾個字。
“你是誰?”我奮力的嚇了一下眼睛,想起身,卻聽到了鐵鎖鏈撞擊的聲音,再使勁一帶,手腕就被勒住,原來是被人銬住了雙手。
“我是裳英。”女子回答,聲音中還是幽幽然的,不過這次其中帶著些傲慢。
“有何貴幹?”我閉上眼,不是不想理她,而是頭發上的水珠滴入了眼睛裏,覺得瘮癢,手被銬著不方便的去擦水。
“就是來看看您這位天界的上仙在這魔界過得可還安好啊?”我能想象的到裳英嘴角上揚的樣子,我被折磨成這樣,她定是得意,畢竟早就聽說過她愛慕北極紫微帝君。
“勞您牽掛,不勝榮幸。”我閉著眼睛,卻還不願認輸,唯有嘴上逞強。
“哼,你到底在嘴硬什麼?看看你現在這幅鬼樣子,難道還指望北極紫微帝君來救你不成?”裳英這回的聲調上揚,頗有些得意的意味。
“我這個鬼樣子?什麼鬼樣子?!”此時我想到,那天傾淵不給我鏡子,還一掌劈暈了我,裳英正是可以給我銅鏡讓我看清楚,自己的臉上到底怎麼了,於是隻能是想開雙眼裝作驚訝,引她上鉤替我拿來銅鏡。
“原來你竟然還不知道啊?那我就讓你看的清楚吧!”
說罷,她就翻轉手腕,一道藍煙在她手中幻化出一麵巴掌大小的銅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