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道眉頭一皺,就欲開口拒絕,趙豐年立刻又道,“請大人成全,我趙家必有厚報。”
“就是,王大人,聖上最重孝道最是敬老,每年都有賞賜送到各城百歲老人手中,若是得知大人辦案之事,尚且對老人網開一麵,定然會讚賞有加。”曹大少也是幫腔。
王秋道名利皆得,也就點頭應下了,“有曹大少這般作保,本官就網開一麵,趙公子就好好利用這幾日吧,待得公文來了,就是本官想再通融,也沒有辦法了。”
趙豐年與曹大少都是道謝,王秋道喚來一個捕快吩咐兩句,就有人給幾個族老解了繩子,然後又把剩下眾人趕去東西廂房關押,留下四人,兩兩看守在門前。
曹大少還要送王秋道出門,安排食宿,那王秋道卻是擺手,仿似無意說道,“曹大人不必忙碌,本官聽聞戶部吳侍郎大人歸鄉省親,正好去吳家叨擾幾日,也同吳大人請教一下棋道。”
曹大少眉梢一挑,照舊笑著應了,又道明日在府裏設宴款待,這才送了他出去,待得回返之時,見得趙家幾老和趙豐年都是麵色不好,也不好勸說什麼,就道,“趙公子,我隻能幫上這麼多,至於為何有今日之禍,我想趙公子也是聽出來了,就不多說了,先告辭了。”
趙豐年給他行了一個大禮,正色說道,“曹兄,大恩不言謝,以後定有厚報。”
曹大公子想了想,還是說道,“你也不必多謝我,是陳小姐派人請我前來相助的。要謝你就謝她吧。”
幾位族老聽得廂房裏,眾多兒孫在在怒罵吵鬧,身上又是疼痛難忍,心裏仿似油煎一般,聽得他們還要感謝那女子,頓時大罵出聲,“我趙家有今日之禍,都是那女子招惹來的,還要去謝她,我恨不得殺了她解恨。”
“正是如此,若不是她迷了家主心神,拒了吳家的聯姻,吳家會這般下狠手?”
趙豐年聽得他們這時候不但不想解決辦法,反倒把罪責都怪道瑞雪頭上,氣的臉色鐵青,曹大少極聰明乖滑,人情落下也就不肯再參合趙家之事,連忙告辭而去。
趙豐年扭頭瞪向怒氣衝衝的族老們,冷聲說道,“當日趁我不在攆了陳氏母子,擅自改了婚約的,可是長輩們!如今吳家女德行有失,退親不成,反惹大禍,是誰的錯?都推到陳氏身上,長輩們就覺心裏好過了?”
幾老都被訓斥得臉色不好,想要反駁,又覺眾多兒孫都要趙豐年奔走相救,於是不約而同忍了下來,齊齊看向趙豐年敬重的四老爺,四老爺胸口被踹了一腳,正是喘氣頭疼的時候,見得他們如此,也是無奈,開口勸道,“家主,如今大禍已成,論起罪責無用,不如還是出去走動走動,看看孫大人,連大人他們能否出些力氣,就算不能平息此事,也要探出吳家是何打算才行。”
“正是,四弟所言有理,那幾位大人平日可沒少從我趙家得好處,如今有事,也該他們出份力氣了。”趙揚等人已是被關在武都大獄,二老爺自然最是急迫,連忙出聲附和。
趙豐年惱恨無比,也不再多言,一甩袖子就離了大廳,剛出了二門就碰到了急匆匆趕來的白展鵬等人,簡單寒暄兩句,問得細情,木三惱怒,“哪裏來的狗官,他說趙家有罪就有罪啊,還有沒有王法了,待我晚上去喂他幾隻飛鏢,看他還敢不敢作惡?”
白展鵬嗤笑,“俠以武犯禁,你想被整個武國海捕捉拿不成?要我說,二哥就娶了那吳家女,大禍立時消於無形。”
欒鴻和陳家鼎卻都不讚同,“先不說趙兄夫妻恩愛,就是吳家這般強硬威脅,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都不能不做反抗應對,就先行屈服,否則以後還怎麼直腰做人,豈不是同那軟骨頭一般?趙兄,若有用到我們之處,盡管吩咐。”
趙豐年感激行禮,但是他們幾人,木三是江湖浪蕩之人,陳家鼎和欒鴻都是書香之家,同官家都無多少瓜葛,隻有白家產業不少,有些人脈,於是他謝絕了陳欒兩人,囑咐木三替他守在府裏,就拎了白展鵬去四處奔走。
可惜,整整一日過去,原本收過趙家金銀的幾位同知或者統領,不是避而不見,就是敷衍幾句了事,隻有一位程大人還算有些良心,私下提點兩句,說吳家遞了話兒到武都,有太子的顏麵在,誰人敢輕易出手幫襯趙家?
私販鐵器,這罪名,若是想要做事,不過是派人送些贓物到西青藏起,咬定說是趙家運過去的,誰敢跳出來證明不是,但若是想要放過趙家,一句誤會也就雨過天晴了,那程大人末了還拍著趙豐年的肩膀勸慰,“不過是個女子,娶到家裏放著就是,何必為此傷了兩家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