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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輕飄飄的。
街道上夥計們掛著彩燈,拉出條幅,寫著“歡迎駕到曼穀”等千篇一律的內容。來自異域的藝人身著彩衣,沿街表演,熙熙攘攘,皆為利往。藤條搭建的房屋清一色的擺上香甜的果品禮盒,油炸的花朵秀色可餐,引人垂涎。外國遊客在曼穀的大街上流連忘返,目不暇接。然而聚集人數最多的當屬著名的“藍雲”表演場,這裏有泰國最為盛大的人妖表演。當一整天喧囂的鬧市告一段落,落日熔金,夕陽中的表演場開始煥發生機。後台化妝間裏幾百個年輕貌美的人妖正在仔細的穿衣化妝,緊張有序的忙碌著。一旁的樓梯上坐著兩個四、五歲的小男孩,他們扶著欄杆,好奇地張望。
“我喜歡那個頭飾。”
“是‘皇後’戴的那個?銀色的,真漂亮。”
“我要成為將來的皇後,那時我一定是最風光、最幸福的人!”穿藍衣服的小男孩大聲說,臉上泛著興奮的紅暈。
“也許吧,人生很難說的。但我祝福你,伽魯摩。”另一個穿橙色短袖的小男孩說。
“安貢提,你總是這麼悲觀。”
遠處傳來一陣緊密的鼓點和煙花升空爆炸的聲音。
絢麗的煙火在天空綻放,人妖表演的舞台也已經一切就位。觀眾席上人山人海、座無虛席。各色人等充斥其間,穿著打扮形態各異,頭發的顏色五彩繽紛,不過還是外國遊客居多。觀眾席上的燈光暗了下來,焦點集中在舞台,猩紅的幕布緩緩向上拉起。整齊均勻地站成一橫排,表演者出現了。一片驚呼聲中,聲浪包圍著台上的幾十名佳麗。他們身高統一在一米八左右,身材健美、凹凸有致。每個人都是長發,做著高雅的精美的晚禮盤發,頭飾更是恰到好處。不知是基於化妝還是天生麗質,每個人都是“膚若凝脂、幼白嫩滑”,全身上下,沒有任何疤痕或黑痣,皮膚的雪白令人歎為觀止。這時空氣中輕柔地縹緲著陣陣芬芳,仿佛初春新雨後的空氣一般清爽。這種前所未有、超凡脫俗的美是一般女性所不具備的。
“哎!我都站不起來了,”後台完全是另一幅景象,一個聲音有氣無力地說著,“天天都趕這麼多場,老板也太黑心了。”另一個人妖邊換服裝邊接過話茬,“掙錢還少呢,除去化妝品、珍珠粉、雌性激素,還有房租水電、日常開銷。我每月隻能剩下幾百泰銖。等以後幹不動了,可怎麼生活啊!”這時,一位穿好演出服、抹著藍色眼影的人妖走過來,他看起來年齡偏大,眉宇間有一顆朱砂痣,麵容雖有幾分倦怠卻也很美,別有一番風韻。他爽朗地笑起來:“哈哈哈,你們倆,多愁善感!趕快換衣服吧,該咱們上場了!……如果咱們能活到幹不動的那天。”
老板在遠處的出口處朝著這人粗魯地大喊:“巴京,快上場,到你們了,這幫懶骨頭!”
“親愛的老板,我們馬上來。”而舞台上的燈光已經暗了下來,下一個節目即將開始。劇場外麵也很是熱鬧。有不少人妖與遊客合影,一張照片二點五美元。如果生意好的話,就可以多賺些錢,除去每晚給老板必交的五十美元,剩下的歸自己所有。所以,大家都來了興致,多勞多得,也顧不得有些遊客上下其手了。
在一處小旅館中,幾個著裝古怪的男人圍著蹲在牆角的一個半裸的年輕的人妖,他的右肩上有一個粉紅色的唇形紋身。一個男人往漂亮的手袋裏塞了幾張鈔票,然後人們圍了上去。
晚上夜半時分,在泰國的街頭,一天的炎熱剛剛落幕,夜市方興未艾。在一家不大的鋪子門前,聚集了一群人,絕大多數是男性。偶爾有一兩位外國婦女路過,稍事停留便皺眉走開。在看什麼呢?
走近一看,店裏有五隻一人多高的大水箱,上麵虛蓋著一塊木板。每塊木板上麵坐著一名年輕女子,隻是每個人都愁容滿麵,神情黯淡,全身上下隻著內衣,而且都濕透了。這隻是一家普通的雜貨鋪子。店主是一個長著絡腮胡子、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他為了吸引客人,就想出了這個辦法:落水遊戲。到店裏閑逛的遊客隨意問其中一個女孩什麼問題,她若是答不上來,一旁的店主就會拉動繩子,連帶的木板被撤走,女孩就噗通掉在水裏,然後再自己爬上來,渾身濕漉漉地坐回原地。如此往複,周而複始。每當有人落水,就有不懷好意者放聲嚎笑,刺耳極了。而那些坐在木板上手足無措、瑟瑟發抖的五個女孩,臉上流下的到底是水珠、還是淚珠呢?誰又能說得清楚。
藍天一點點地傾向橘色,最後它們完全混合在一起,深深地染遍了街頭。
星辰的光輝劃過大街小巷,最終落在偏僻簡陋而擁擠的宿舍內,如果這裏脫落的牆皮、部分裸露的鋼筋、爆裂的水管、腥臭灰蒙的草廈算是宿舍的話。夜深了,但是蜷居於此的表演者們是不能安然的享受繁星之夜的。整夜整夜的表演令人身心俱疲,持續大量的化妝品使容顏早衰,向男人身體裏注射的超劑量雌性激素破壞了自然的和諧,一旦停藥,全身痛苦無比,身體也變得奇形怪狀。常有人不堪此景落差之大而了結餘生,其餘的人因為身體平衡完全被打破,加上辛苦的表演,也往往活不過30歲,極少40歲。那麼,此處的夜晚是濃重的氣味,沉重的鼾聲和疼痛的**交織而來,在夜空盤旋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