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輕笑道:“正是如此。”
十三不解道:“為什麼非得是我去借呢?”
魔女道:“看來他什麼也沒有告訴過你呢。”這個他顯然就是指的允子充,魔女每每提到允子充時,總會有種異樣的情緒在裏麵。她停了一會又說道:“淨月小築是武林中的一個異數,它既可以出而動天下,又可以退而出世外。在你們的中土神州之中,淨月小築便像聖地一般,超然物外,淩駕於一切紛爭之上。並不僅僅是因為淨月小築中的門人都是修真之士,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的門人體內,刻有除魔血契。”
十三大為詫異,魔女說的東西,自已從來就未曾聽,不由大感興趣道:“除魔血契,那是什麼東西?”
魔女道:“五百前天裂,魔族降世,毀天滅地。天下至此一十五年時間,焦地千裏,生靈塗炭,遂成阿鼻地獄。最後得孫伯彌庸號神州天下,無論中人,還是現在淪為西人的我族中人,同心抗敵,才能將魔族製止。但好景不長,不過隔了幾十年的時間,魔族中竟有人化煉邪靈,天魔成形。世間又是一片血海。天魔攜天地怨氣而生,天下越亂,本身越強。中人欺我朝陽外族,早已是紛爭多年,天下大亂,天魔則迅速成長,普天之下竟無人能敵。孫伯彌庸不得已寫血契,偕魔同亡,才得天下太平。”
她用那獨特而充滿著嬌媚慵懶的動人嗓音娓娓道來,這場天崩地裂的曆史輪轉,被一種淡然而魔魅的韻味所襯托,聽在十三的耳中,有種極為特別的感覺。
魔女頓了一頓接道:“淨月小築,便是孫伯彌庸的後人所立。也正因為如此,不論中土神州,又或西土朝陽,都對淨月小築中的人,十分的尊崇。不過說來卻令人可笑,後世人稱孫伯彌庸為千古第一人,卻似乎忘記了強修禁法而造成天裂的人,正是這個千古第一人。最後補救的雖是他,其實不過是他應盡的事情。然而中土神州與西土朝陽教在最初,卻是在一起並肩做戰的,恐怕現在的西土中各族族人都想不到。延續了幾百年的紛爭,唯一的一次統合,竟出現在那種人人自危的時候。”她最後的幾句話,顯然有些譏諷的意味。
十三第一次聽到這些已經久遠了的史實,不由生出一種悠然神往之感,那個能一手造成天裂的千古第一人,孫伯彌庸,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但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多。便又問道:“這些與非得要我去找那玥華仙子借東西,又有什麼關係?”
魔女笑道:“允子充便是淨月小築傳人,這個相信你們神州,知道的人也不會太多。”
十三心頭大震,無怪老頭子道法高強,並且博貫古今,見識超卓,原來是出自於那個千古第一人孫伯彌庸的門下。
魔女又笑道:“這件事情,卻是非你不可,換了旁人,可也做不來。”
十三心知肚明,這魔女要他去借東西,顯然不安什麼好心。至於會有什麼後果,實在想不出來。便說道:“我還有些緊急的事情,待了結了之後,定然去幫姐姐相借。”
魔女啐了一口道:“你這小小滑頭,我還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鬼主竟麼,又想借口溜之大吉。不過你若實在不願意,我也不好勉強,我也隻好用天綸音,先把你帶回朝陽教住上一段日子了。”
十三肚子裏大呼倒黴,這魔女一直不用那什麼的天綸音的幻音咒,恐怕是一早便打好了主意,想來那天綸音並非能控人心神。現在隻怪是自已自惹麻煩,如果神誌一迷,什麼事也不用做了,但現在若是斷然拒絕了這魔女的第二個請求,隻怕她一怒之下真的會把自已送回朝陽教去小住了。不過是去借個東西,眼下唯有先虛與委蛇,再伺機而動了。
正要說話,那魔女卻先開口道:“小壞蛋,你可別想一等見到了玥華仙子,就製造混亂,逃之夭夭。我在你的身上已經下了天涯海角禁咒,你就算能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找得到你。”
十三心中叫苦,遇上了這個心機過人的女魔頭,一些事情想想都好似能被她知道。當下隻有哈哈一笑道:“也不過是幫姐姐借個東西而已,我這就去是了。不過到時不管借得成還是借不成,姐姐都要答應我,除了我身上的禁咒,放我一馬才好。”
魔女輕聲笑道:“到時再說,我來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