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微響,香風襲來。十三微微抬起頭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絕對無法挑剔的晶瑩玉足,在屋內跳動的燭火之下,正閃著一層攝人心魄的魔魅光華。接著便是魔女那熟悉的嬌柔笑聲響起,十三卻頓覺糊塗。
來的隻有她一個人,魔女輕輕坐到十三身邊,雙眸一轉,溢彩流芳。十三似乎能清楚的感覺到,她從剛才看到自已時,一直到現在所透露出來的那種喜不自勝的歡愉心情。這個魔女,究竟要做什麼。
魔女溫膩的聲音輕輕響起道:“小壞蛋,你還好麼?”
好似分隔了多年的故人,隻言片語中,飽含著無限的情意。十三微感愕然,隨後輕輕笑道:“總算死不了,多得姐姐掛心。”
魔女凝神不語,半晌才道:“你不怪我麼?”
十三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有什麼可以怪的,我如果是姐姐,也會這麼做的。”
魔女輕輕道:“你愈是這般說,姐姐心裏愈不好受,我還盼你大罵我一頓我才好呢。”
十三哈哈笑道:“這倒甚是不好了,和姐姐這樣的人兒,談笑風聲方才最妙,若是按姐姐所說那樣,我豈不是成了一個唐突佳人,不解風情之輩。不過,”十三停了一停,看了看魔女才道:“咫天尺一事,姐姐和朝陽教究竟有什麼用心,我想了許久,總是不太明白。這件事情終是因我而起,不僅毀損了我老師的清譽,而且我現在更是寸步難行,姐姐總要告訴我一些事情才好吧。”
魔女彩目一轉,柔聲道:“這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她頓了一頓又道:“那日在太行平原一別後,我又自想了許久,你若是現在答應同我一起回到西土朝陽,就什麼事也不用你來煩心。天下間的事,總有天下人去管,你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咫天尺總是因為自已的關係而失,僅僅隻是因為允子充與淨月小築的關係,十三也要將它追討回來,但很明顯的是,事關五百年前禁法,千古第一人孫伯彌庸的咫天尺落在西土朝陽教的手中,必然會給天下帶來一場從未有過的翻天覆地的變動。如此十三也不能放手不管。
魔女又說道:“你陪我一同下去吃飯吧,看你的樣子,這幾日必然吃了不少的苦頭了。”
十三不覺愕然,這樣下去,豈不是羊入虎口了。魔女卻又突地話音一轉,沉聲道:“呼延展上次私自叫人去追殺你,我都還沒有同他算這筆賬。我讓他先到這邊,沒想到他竟一直暗中跟隨我們,你現在同我一起下去,我卻要當麵跟他說清楚。”聽到魔女的這句話,一直壓在十三胸口的一點鬱卒,頓時消逝不見。原來並不是她叫人來殺我的,想到這裏,十三已是心懷大暢,當下哈哈笑道:“這兩日倒真是一頓飽飯也沒吃過了,走吧。”
魔女柔聲道:“我過來這邊倒是對了,總算又能見到你了。”她話音一落,伸過手來,輕輕一招,玉手之中竟平空多出一件白色長衣出來,絲潤光滑,做工甚是精致。十三輕輕一笑,看著魔女細心為他穿好,也不知她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沒有打算來這個驛站的麼,不過一切都罷了,眼前魔女這般的體貼,讓十三隻覺心中甚是溫暖。
十三一襲白衣上身,頓時讓人眼前一亮,尤其是是他的那種清秀飄逸的氣質,在白色的襯托之下,更能讓人感到撲麵而來。魔女眼角滿帶笑意,雙眸頓時明亮了起來。十三朝她微微一笑道:“便由姐姐帶路,我們一起下去吧。”
魔女靠在十三身邊,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十三能清楚的感覺到一雙充滿強烈妒意的目光射到自已臉上,如芒過麵,十三轉頭一看,正是那個英挺的呼延展。十三心有所悟,朝著他微微一笑。
呼延展走上前來,衝魔女怒道:“魅長老,這小子是什麼人,你也該知道。你怎麼能置我族血仇不顧,與這小賊走在了一起?若是明君知道了,魅長老也該知道會有什麼事情。”
魔女怒目一轉,道:“你也該知道我的性子,我要做的事情,就算是明君,也就從來不會多做過問。我與這小兄弟在一起又怎麼了,魅魑族的血仇都是那些中原蠻子的事,又關這小兄弟什麼事了,我喜歡與誰在一起,也不到你來管。”
呼延展嘿然笑道:“這小賊是什麼人的弟子,現在誰人不知道,哼哼,魅長老,我勸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
他的這話一出,直刺魔女心中痛處。十三也覺得頗不是滋味,這個呼延展,說出這句話來,不也是說自已隻不過是允子充的替身而已麼。十三仔細一想,頓覺不暢,當下不由哈哈笑道:“我與這位姐姐不過是尋常朋友關係,呼延大哥想得太多哩。”
十三這話一落,呼延展卻頓時有些不解神色,不知道他這番好像要表明心跡的話,急著說出來,倒底有什麼用意。十三朝他輕輕點了點頭,身後魔女的呼吸卻突地急促了起來,十三也不聞她說話,正想轉頭看看。魔女略帶憤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是麼?我與你不過是普通朋友關係麼?”十三聽完這句話,反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魔女若不是因為不能忘情於允子充,怎麼會對自已這麼好,不過她的這句話,似乎又有一些別的意思。十三大覺不解。
前麵桌上傳來話道:“婭兒,這位小哥是中土超凡人物,終是看不上我們這些西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