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疑神不語,從自已一踏入這個驛站開始,似乎就有一個輪盤開始轉動了。但是不論是現在這些人的突然齊聚,又或者是那個紅發人的突然到來,似乎與秦長老的死完全沒有關係。看著秦長老越來越呈黑紫色的麵容,十三心中又是一陣心痛。秦長老所中的毒,毒性必然極是猛烈,從秦長老突然咳血到再無呼吸,不過隻是短短數息時間。他最後要說的那件事會是什麼事?秦長老始終沒有說出來,不過十三卻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秦長老口中的紅發之鬼,一定就是剛才的那個紅發人。
秦長老的突然而死,與紅發之鬼不會沒有關係,這個紅發人究竟是什麼人。十三想到這裏,站起身來,正想要問一下淳於真癸。那秦大誌卻突然像發了狂一般,衝到了那店家老板的旁邊,大聲喊道:“你為什麼要下毒害死我的爺爺,你為什麼要下毒……”說到一半,那秦大誌陡地哭了起來,泣不成聲,卻仍自往那店家老板抓去。溫良玉在一旁拉也有些拉不住,那店家老板臉色慘白,這許多奇怪而又血腥的事情,突然就在自已店中發生,那店家老板顯然也是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青陽子仍舊舉杯自飲,絲毫沒有轉頭查看的意思。淳於真癸卻微微簇起眉頭,似乎是在想些什麼。虞慕文低頭看了半晌,有些奇怪的說道:“秦長老所中之毒,似乎並不是普通毒藥,好像……”說到這裏,虞慕文卻又閉口不語,顯然想到了什麼東西,可自已又並不能做準。
呼延展三人此時仍自坐在桌邊,舉杯不停。曾和十三說過話的那個老頭這時笑著說道:“一生一死,不過刻間功夫,中土的東西果然是博大精深,我老頭子這次真是大開眼界了。”他話音一落,呼延展已自嗬嗬笑了起來,其間滿是譏諷意味。
那秦大誌此時轉頭看向青陽子,口中兀自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就是你這惡賊害了我爺爺。”他話一說完,便就想撲過去,溫良玉急忙抱住秦大誌道:“大誌,你冷靜一些。”秦大誌大聲吼道:“我怎麼冷靜,明明便是這個惡賊下毒害死了我爺爺。”溫良玉搖了搖頭,不說這青陽子並沒有明顯的行動舉止證明,是他下毒害死的秦長老,即便知道是他所下的毒,他們兩個人,再加上餘下的十幾個丐幫弟子,也未必是那青陽子的對手,到時問罪不成,反而惹他一怒之下,未免又要多傷人命,淳於真癸雖說上次幫過丐幫,但他始終是聖極盟的人,斷不會為了丐幫而得罪崆峒派這個神州新秀。待那些丐幫弟子將秦大誌擁在一邊,溫良玉走了過來,對十三道:“大哥看出什麼來了嗎?”
十三雙眉一擰,搖了搖頭,歎道:“我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不僅是看不出什麼來,而且是毫無頭緒。這些東西倒底會是什麼呢?”十三最後這一句是自已在問自已,溫良玉怔了一怔,隨後看了看那被丐幫弟子圍在一邊的秦長老屍身,說道:“長老的突然而去,對我幫實在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越潛堂主那人,雖然還有些心計,可是書生氣太重,有時處事未免有些畏首畏尾,而且眼光不遠。現下隨著秦長老的仙去,丐幫大權會全部落在越潛的手上,我實在擔心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十三聽到這裏,轉而一想,丐幫中可以算是激進派的秦長老之死,必然會導致以越潛為首丐幫中保守派的獨攬大權,以越潛此次突然離太原而去,十三就能想到,如若日後崆峒再對丐幫施以壓力,不難發生丐幫拱手讓位的事情,甚至是最後被崆峒派收而並之的事,也極有可能發生。
想到這裏,十三不由問道:“秦長老之死,對什麼人會最有利?”
溫良玉想也不想便說道:“當然是崆峒派的撫雲子。”
十三點點頭道:“秦長老一死,太原大會上丐幫就會缺席,崆峒派隻要再用少許力氣,讓那越潛感到自已朝不保夕,不難逼越潛就範。那崆峒派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神州五宗九派榜了。不過,良玉你想過沒有,秦長老在太原大會之前離奇而死,很容易會讓人聯想到是崆峒派下的手,他們用這樣的手段,未免過於明目張膽,風險也太大了一點吧。”
溫良玉哂道:“難道大哥還不知道撫雲子的手段,前日隻用一個莫須有的名頭,便屠殺了我丐幫幾千弟子,他這樣就不明目張膽了麼?”
十三搖了搖頭,道:“撫雲子這人,心計之深,下手之辣,絕非是一般的梟雄人物。俗語有訓,不出無名之師,往往出兵則一定要找個理由,即便那個理由是子烏虛有,又或者是莫名其妙,都一定要找一個理由來堵世人之口,因為神州大地之上,其他的勢力不會看著崆峒派坐大,而威脅到自已本身的名勢利益,這正是修道以保法。出師若要功成,不是隻要天時,又或地利便行,更重要卻還是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