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小按霓裳疊(1 / 3)

蕊兒又看了一眼靈姑浮,見自已爺爺揮手示意自已快去,當下貝齒一咬,跟著十三身後而去。

太原城,物華居。

一反常態,太原城內竟然各家各戶門扉緊閉,大街之上,一個人也不見走動。

物華居內也是稀稀落落,隻有幾個客人,零零星星占了幾張桌子。靠街桌子上坐了兩人,其中一個滿臉胡子,生相凶猛,一臉橫肉。

那人拍了拍桌子道:“奶奶的熊,歐陽選這龜兒子欺人太甚。”

他身邊一個瘦子聽他這麼一說,趕緊拉了拉那胡子大漢,說道:“戚大哥,小聲些,這裏怕有那兌澤宗的耳目。”

那胡子大漢一把甩開他的手,說道:“別人怕他兌澤宗,我卻不怕。奶奶的,左右到了太原城,我一會便去找那歐陽選去。”

那瘦子麵色一變,縮了縮身子,又向四周看了看,隻見周圍眾人好像並沒有注意他們談話,這才敢說話道:“前些日子聽他們從江南回來的人說,離火宗開壇祭主,準備起兵北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胡子大漢眼睛一瞪,吹了吹胡子,說道:“這還有假,離火宗那祈之蒼老小子一早就狼子野心,蠢蠢欲動,早在十天前,他就興兵攻打太湖邊上三十六幫,七十二會了。他想做這神州各宗各派老大的位子,那是日想夜想,想得不得了。況且現下火龍鼎突然出現,他不趕緊起兵,若真是被別人找到了龍鼎,他還做老二麼?”

瘦子愕然道:“老大,那可不好,我們雄霸山莊人丁單薄,隻怕敵不過那離火宗,若真的神州打起仗來,我們該怎麼辦?不如早些去江南加入離火宗吧。”

胡子大漢瞪了那瘦子一眼,罵道:“你爺爺的,你小子要做人家的跟屁蟲,要做人家的龜兒子,你自已去做,我可不做。”

瘦子有些委屈的說道:“可我們雄霸山莊夾在山西恒山派,河北兌澤宗與江南離火宗幾個大宗大派中間,他們人多勢眾…………”

話未說完,那胡子大漢又怒道:“人多又怎麼地?老子雄霸山莊就怕了?”

瘦子連忙點頭說:“不怕,不怕。隻是前些天那恒山掌門石太仆出了告示,太原方圓百裏之地,都歸入恒山派門下,如若不歸服,便要起兵來打,大哥,你說我們雄霸山莊就……”

胡子大漢瞪了那瘦子一眼,說道:“你小子怎麼跟了我這麼久,還是一幅軟骨頭?辣塊奶奶的,這還全是那歐陽選的主意。山西雖然是恒山派的地頭,但那恒山派掌門石太仆卻是歐陽選的應聲蟲,歐陽選說叫他出告示,他便急不迭的貼了出來。別人要歸服那是別人,我說什麼也不幹。”

瘦子又連聲稱是,接著說道:“可我們雄霸山莊勢單力薄,孤掌難鳴,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我聽人說那離火宗的祈宗主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我想我們不如去歸服離火宗也好。”

胡子大漢哼道:“好個屁,祈之蒼算個鳥,那兌澤宗又算個屁,我堂堂雄霸山莊莊主,幹嘛要做人家的龜兒子,他可以起兵做神州的各宗各派的老大,格老子,我就不行了麼?”

他話音一落,旁邊頓時有人大笑起來,笑聲洪亮,直直響徹物華居內。

胡子大漢勃然大怒道:“笑什麼笑?我說要坐這神州老大的位置,有甚麼好笑的?辣塊媽媽,你這白麵皮的小子,不想活了麼?”

那大笑之人是一個黃衫青年,二十來許年紀,麵目清奇,生得甚是俊挺,隻見他突地站起身來,手中握著一個酒杯,對那胡子大漢舉杯笑道:“平民可為天子,彼可取而代之,神州天下人人都做得老大,既然祈之蒼能做,歐陽選也想做,這位大哥當然做得。”

胡子大漢轉怒為喜,笑道:“平民可為天子,彼可取而代之。不錯不錯,過來一起喝酒。”

他既不稱呼,而直呼那黃衫青年你,那黃衫青年卻絲毫不以為意,笑嘻嘻的端了杯子過來,坐到那胡子大漢對麵。

剛一坐下,那黃衫青年又大笑道:“這位大哥剛才罵祈之蒼是老小子,罵歐陽選是龜兒子,一個算個鳥,一個算個屁,罵得痛快,罵得痛快之極。”

胡子大漢頓時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我戚霸天怎麼也是一派之主,怎麼能受他們的鳥氣,別的人個個怕他們,我戚霸天卻一個也不放在眼裏。”

黃衫青年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卻露出異樣神色。

那旁邊的瘦子看在眼裏,眼前這黃衫青年氣度不凡,一看便知出身不淺,必是大宗大派之人,當下連忙問道:“不知公子爺貴姓?”

黃衫青年看了瘦子一眼,輕輕一笑,說道:“在下免貴姓祈。”

話音一落,瘦子頓時麵色如土,渾身哆嗦,挨了挨身邊的胡子大漢,口中支支吾吾,卻又說不出半句話來。

胡子大漢也一時聽出這人世家,當下一拍桌子,突地站起身來喝道:“你爺爺的,你小子是江南離火宗的人?”

黃衫青年拉住那胡子大漢,笑道:“大哥有話慢點說,我們坐下說,坐下再說。”

胡子大漢卻毫不領情,一把甩開那黃衫青年的手,又罵道:“我就是罵祈之蒼是老小子,就是罵了祈之蒼算個鳥東西,怎麼樣?”

黃衫青年笑道:“大哥火氣忒大了,我可沒有說你罵得不對了。但是大哥總歸知道,當年中西惡戰時,昆侖喬戈裏峰北一戰,總是祈先生他一力扭轉了整個反西的形勢吧,救了神州千萬性命吧。”

胡子大漢麵上一紅,口中囁嚅道:“話是不錯。”

黃衫青年又笑道:“自前聖王歸天,神州雖然表麵上風平浪靜,其實暗地裏風起雲湧,哪宗哪派不想著君臨天下?有這個想法的不隻祈先生一個人吧?”

胡子大漢臉上又是一紅,說道:“你說的都不錯。”

黃衫青年接著說道:“大哥是個心直口快,豪氣幹雲之人,大哥是雄霸山莊的莊主,自然與祈先生平起平坐,平輩之間,即便罵上幾句,也是無傷大雅,我這後輩又怎會有別的意思?”

胡子大漢這時才坐了下來,自已倒了一杯酒,說道:“我沒想清楚,說錯了話,我向你賠罪。我可不是怕了你祈家的離火宗。”

黃衫青年隻覺這胡子大漢坦白的甚是可愛,當下笑道:“當然不是,當然不是。”

旁邊的瘦子卻是一肚皮的疑惑,這黃衫青年既然是離火宗的人,聽到有人罵了他的宗主,他也不生氣,反而還好言相勸,想到這裏,瘦子不由說道:“祈宗主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傑,我和老大都是十分景仰的。”

聽到這裏,那胡子大漢直要脫口就說:“景仰個屁。”但見黃衫青年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已,當下又將這幾個字咽了回去。

隻聽那瘦子又說道:“不知道公子在離火宗內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黃衫青年笑答道:“我是離火宗內的閑人,什麼事也不管,頂多是幫人跑跑腿罷了。”

瘦子又問道:“那究竟公子是做些什麼的呢?”

黃衫青年笑道:“祈先生是我的十位恩師之一,離火宗的九大長老,也都是我的師父,要真說我是在離火宗做什麼的,那我是做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