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程十娘和崔明仁等人都是白天灰頭土臉的做著水泥實驗,水壩實驗。即使程十娘在空間已經做過無數次實驗,但在大唐這個時代由於工藝的限定,還是比較艱難。兩頭開花——新設計水利設施那邊,李承乾和工部水部骨幹已經研究得差不多了。托程十娘等人努力奮鬥的福,畢竟程十娘的實驗報告那是以一天三四張的頻率源源不斷的送到東宮。
最終的結論送到東宮,段尚書手下負責那些水利設施建設設計的官員們(剛剛從詔獄裏拉出來),捧著那些手繪圖和實驗報告。互相抱著哭得像個一百多斤的孩子——他們的想法沒錯,不是他們設計的問題,他們不是大唐的罪人。當得知他們設計的水壩第一波洪水都沒有擋住的時候,主設計差點以死謝罪,還是段尚書一直勸說,才苟且下來。但主設計自那天心如死灰,天天跪在地牢的一角,為死去的大唐人超度。
段尚書也是老淚縱橫,這些主管設計的官員有幾個是他最看重的下屬,更有一位是他視為接班人的存在,他這些天四處奔走,就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
李承乾看著這批黑瘦的官員,又看著一臉“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的弟弟(李稚奴),拍拍弟弟的肩膀,無聲的安慰。然後讓段尚書好生寬慰眾人。
“各位放心,大唐不會讓你們無辜受冤的......”李承乾還未說完,就見到一個中年官員抹淚,瘦弱的身體搖晃著從地上爬過來,朝著他磕頭。
“謝謝太子殿下為我等奔走。請太子殿下讓我們去檢查一下下遊其他的水壩,我們不放心。”那位中年官員抬頭懇求道。其他的幾位官員也爬了過來,請求道。
“各位,孤......代大唐百姓謝謝你們。”李承乾眼睛都濕潤了,深深的對著這群剛剛從牢裏抬出來的人行了一個大禮。李承乾從輪椅上站起來,親自雙手將幾人一一扶起,輕輕拍幹淨他們身上的灰塵,替他們整理衣領。
“這是一群什麼樣的官員。這是大唐的福氣。”李承乾心中既感動又有些傷心,為什麼這樣的人會被冤枉當替死鬼。如果不是段尚書拚死相救,未來的水災再次到來之時,又有誰願意站出來。
等回到東宮,李承乾和李稚奴腳步沉重。因為他們明白現在還不是讓這些人直接出來的時候。
“阿兄?聽聞有人提議要秋後問斬。”李稚奴看著默不作聲的李承乾問道。
“斬就斬,天牢裏犯人很多不是嗎?”李承乾看著年幼的弟弟,移動了一下茶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可是父皇?”李稚奴看著手上的情報,有些人一直盯著不好動手,連聖人李世民都隻能是將人關押起來,擱置不理。
“稚奴,你進入去有看到什麼嗎?”李承乾又倒了一杯清茶推給弟弟。
“對了,他們......阿耶......”李稚奴想起今夜進入詔獄時一路暢通,好像有人刻意幫忙引開其他人一樣。而且那幾個人並未受到嚴刑拷打,除了有些頹廢,並無外傷。
李稚奴的眼睛亮了起來,激動的看著兄長。
“噓!不可言。”李承乾將杯與李稚奴的杯子輕輕一碰,將茶水一飲而盡。
“明日,幾人將轉移到洛陽詔獄。秋後問斬太便宜他們了。”李承乾說完笑著離開了。
第二日朝堂上又有人提出判決那些水壩設計者。許久未出現的太子殿下氣場全開,直接提出要將該水壩設計者的九族都誅了,以平民憤。段尚書繼續求情,臉紅脖子粗的兩人在大殿上差點就上演全武行,完全看不出昨晚一同探監的和諧。
如果不是段尚書被氣暈厥的時候,手上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不自主的蹭了蹭,努力觀察的李稚奴也不會發現段尚書的演技是多麼精湛。
最後這些人直係親屬被扔進了“臭名昭著”的洛陽詔獄喝茶。
等戰戰兢兢的的水部官員的家屬們被押解到洛陽詔獄,完成了詔獄一日遊後,發現自己等人被打包送到個幽靜的小院,除了不讓進出外,不讓接觸外人,日子過得比原本的生活還好。
所有人都感覺非常怪異的時候,一封信解釋了一切。又過了一一陣子,深夜眾目睽睽之下,院子的地窖走出了他們朝思暮想的頂梁柱們。然後可憐兮兮的頂梁柱們紛紛被自家老娘給罰跪了,淹沒在自家娘子和兒郎們的眼淚裏,第二天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