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皺眉,轉頭看了一眼夏綾。
夏綾的臉色有些蒼白,細白的牙齒無意識地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什麼。
厲雷上前一步,想要到她身邊去,又想起自己滿手滿身的血,就停住了。“小綾,”他說,“我讓人先送你出去。”這裏空氣太難聞,場麵太血腥,他不想讓她繼續忍受。
夏綾猶豫了一下,問他:“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她指的是在場的賓客。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厲雷,目光中全是乞求。
厲雷說:“參與過綁架的一人斷五根手指頭,那些助紂為虐的賓客……”他的視線在那一張張醜陋的臉上緩緩掃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現在知道求他了,早些時候是怎麼欺負他心愛的女人的?他冷笑著,作出決定:“助紂為虐的賓客,就互相扇對付的耳光,每人扇下來一顆牙,就可以離開。”
新一輪的哀求聲和哭泣聲響起。
厲雷說:“不願意?那就兩顆牙,十根手指頭。要是再不願意,4顆牙,加上腳趾頭。”
所有人的哀求聲都止住了,惡魔……這個年輕男人簡直是不折不扣的惡魔!他是誰,他到底是誰?大庭廣眾之下為何如此囂張?!
可惜,沒人敢把這個問題問出來,所有人都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噤若寒蟬。
厲雷叫人來護送夏綾。
夏綾卻不放心,怕自己走後,厲雷對在場這些人做下更凶殘的事來。雖說這些人罪有應得,但她怕事情鬧得太大,萬一無法收場怎麼辦?她仰著頭,對他說:“我的腳受傷了,走不動路,你來扶我。”
他一皺眉,顧不得手上的血跡,上前蹲下身體,微微提起她曳地的婚紗裙擺,查看她的腳。水晶吊燈旖旎的光芒下,她形狀優美的腳白皙如玉,被束縛在一雙細高跟鞋裏,皮質帶子緊緊勒著,勒出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來。
厲雷的手緊緊握成拳,又鬆開。
“把南笙的腳趾頭也打斷。”他冷聲吩咐。
有保鏢應了聲是,拖著南笙到一旁去處理。
夏綾心驚肉跳,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又讓南笙倒了血黴,她雖不心疼南笙,卻更擔心厲雷失控,連忙說:“很疼,你快扶我走。”
厲雷沒有扶她,而是打橫把她抱起來,溫聲說:“忍忍。”
他抱著她一步步朝外走去,身上的血染在她潔白的婚紗上,殷紅斑駁,如一朵朵盛開的血玫瑰。她安靜地依偎在他懷裏,大拖尾的裙擺從台階上滑過,帶翻了香檳塔,玻璃高腳杯嘩啦啦碎了一地,濺得她裙角一片晶瑩閃爍。
他們所過之處,人群連滾帶爬地讓出一條空路,深深地蜷縮低頭,不敢去看。
兩隊保鏢護在他們身側,替他們拉開別墅複古的大門。
兩架直升機停在外麵。
厲雷抱著夏綾上了其中的一架。
於是夏綾總算知道他為什麼趕來得這麼快了,敢情,是得知消息後直接飛過來的。想到這裏,她又惦記起一個人:“周師傅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