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腫著一雙眼睛抬起頭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朵大大的、蓬鬆的、粉紅色的棉花糖,棉花糖後是厲雷俊美至極的臉。一個身材矯健的男人,微微露著肌肉,局促地蹲在臥室的一個小角落,手裏拿著軟萌軟萌的棉花糖,有一種詭異的違和感。
臥室裏沒有開燈,月光灑進來。
她抽抽鼻子,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不是被甩了嗎?
“給。”厲雷說,把棉花糖塞入她的手心。
“你幹什麼。”她止住了哭聲,有些悶悶的。
“不準和裴子衡在一起。”他說。本來和她吵完一架,厲雷忍無可忍決定這次必須要分手,可是,才走出別墅的門就後悔了,他以前是怎麼發過誓的?要保護小綾再也不受傷害,就在哪天她不愛他了,和誰在一起都可以,但那個人不能是裴子衡。裴子衡囚禁她、折辱她,他怎麼能再放任她回去。
路過一個賣棉花糖的小攤子,他怔怔的站在路邊,看老婆婆做棉花糖。香甜的草莓與白砂糖混合在一起,絲絲縷縷粉紅色的絮帶著沁人心脾的香氣,他想起這是她最愛吃的糖,還有兩人曾經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
“小夥子,買一個送女朋友吧。”老婆婆樂嗬嗬的說。
厲雷沒有動。
“怎麼了小夥子,和女朋友吵架了?”老婆婆依然樂嗬嗬的。
厲雷的聲音苦澀:“分手了。”這三個字說出口時,撕心裂肺的痛。
老婆婆細細的打量他一眼:“怎麼就分手了?我看你明明還牽掛著那閨女,喜歡就去追回來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白白便宜了別人。”
這通俗直白的勸解讓厲雷猶如醍醐灌頂,是啊,憑什麼白白便宜了別人?
他說:“老婆婆,給我個棉花糖,要很大很大很甜很甜的。”
“好嘞,”老婆婆眉開眼笑,“這才對嘛。”手腳麻利的給他做了一個很大很大很甜很甜的,讓他抱著走回了別墅。
此時,厲雷看著手捧棉花糖的夏綾,軟軟的蓬鬆的棉花糖幾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鼻尖露在外麵,上麵沾著一點淺淡的粉色。
他伸手替她刮了刮鼻子:“聽到沒有。”
本來把小腦袋埋在棉花糖裏感受著香甜氣息的夏綾,才剛剛好轉一點的心情又低落下去,眼眶裏又有淚水凝聚。她拉住厲雷給她刮棉花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這一咬,咬得很深,腥甜的血液流出來,湧進她的口腔。
她沒有放開他,依然咬著。
厲雷吃痛,卻沒有抽手,任由她死死咬著。其實,想咬人的是他才對,他想把這個和隔壁男人不清不楚的女人打包丟上床,狠狠的教訓一番,讓她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宰。
他望著她白皙勻淨的側臉,呼吸變得有些沉。
她咬了好久,牙齒才慢慢鬆開他,果不其然,他的手掌上多了一排整整齊齊的牙印,太深,估計好了也會留疤。
她還是哭:“你混蛋!”
厲雷無語了,咬人的明明是她,怎麼就變成了他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