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雷陪著她坐下:“各人有各人的命。”
靜了一下,又補充:“不管發生什麼,我會永遠陪著你。”
夏綾低頭許久,有些祈求地看厲雷:“我們晚些再搬回總部好不好?我、我想多陪他一陣子……也許,是最後一陣子了……”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厲雷擁著她:“好。但你要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和肚子裏的寶寶,身邊必須寸步不離跟著保鏢,也不要去危險的地方,知道嗎?”心愛的女人要去見那個男人,厲雷的心裏就像紮了千百根鋼針一樣難受,然而,讓小綾高興比什麼都重要,他知道,如果這次阻止了她,她心裏一輩子都會有個疙瘩的。
與其讓她心心念念活在對裴子衡的愧疚中,不如,一次性做個了斷,讓她陪著他走完生命最後一程,也許這樣,就能徹底放下。
“謝謝你。”夏綾輕聲說。
厲雷又陪了她一會,直到她困倦,蜷在他懷中沉沉睡去。他望著她沉睡的容顏許久,輕輕吻了吻她蝴蝶翅膀般的睫毛,把她抱回臥室床上,自己走了出去。
他去找裴子衡。
帝皇的董事長辦公室裏,那個男人一如既往威嚴,看不出一絲一毫生病的跡象。他神色沉沉地看著厲雷:“我很忙,沒時間和你廢話。”
“你是很忙,”厲雷針鋒相對,“病成這樣還要管那麼多的事,還有工夫去騷擾別人的老婆,這世界上還有誰比你更忙?”
裴子衡的瞳孔微微收縮:“小綾和你說了?”
“我不喜歡你叫她小綾,那不是你能叫的。”厲雷不和他客氣,“裴子衡,小綾說要留在國內陪你,我同意了。但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如果,你敢做出任何危及她的事情來,我發誓,等你死後,整個裴家都會給你陪葬。”
兩個男人都心知肚明,裴子衡是整個帝皇的霸主,核心,如果他死了,並沒有哪個繼承人優秀到足以與厲雷抗衡。甚至他還太年輕,年輕到來不及好好挑選和栽培繼承人。他的病來得突然,裴家的權杖交接是斷檔的。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厲雷要對裴家做點什麼,易如反掌。
裴子衡神色陰沉:“或許在我死之前,應該先解決掉你這個麻煩。”
厲雷就無所謂地笑:“歡迎你隨時解決。”他們都心知肚明,要擊潰天藝這樣龐大的集團該有多難,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沒幾年甚至十幾年工夫絕無可能。
裴子衡不說話了,眸光猶如危險的猛虎,盯了厲雷許久。
厲雷說:“做個交易如何?你讓小綾平平安安的,等你死後,我就讓裴家平平安安的——如果你讓小綾忘了你,我甚至可以扶持裴家走出這段艱難歲月。”
“小綾不會忘了我。”裴子衡篤定地說。
“知道嗎?這就是你最讓人討厭的地方。”厲雷說。
裴子衡難得地笑了:“怎麼,心裏不舒服?就算她和你結婚又怎麼樣?別忘了,她當初在孤兒院第一眼就崇拜的那個人——是我,永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