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這口一開嵐顏就知道今天不會善了了。
封千寒雖然冷傲,卻是個極有分寸的人,一旦以身份壓人,代表著他此刻非常憤怒。更遑論他對白羽說的是白鳳大人,一個很尊重卻很排外的字眼。
他話裏的意思分明是:這是我們家人的事,外人走開。
白羽是她的師傅,似乎是被她無辜牽連的。
嵐顏站起身,看著白羽和封千寒兩人相交的手腕,心一橫插到了兩個人的中間,“千寒哥哥,是我的錯,你還是打我吧。”
封千寒還沒說話,她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嗬嗬。”
明明帶著笑的兩個字,為什麼聽在她耳朵裏,卻是嘲諷、生氣,還透著一股秋後算賬的氣勢。
鳳逍他……
嵐顏苦哈哈地看向聲音的來處,果不其然對上了那雙輕佻的眼眸,不過眼眸裏的光芒很是耐人詢問。
嵐顏猛地明白了什麼。
封千寒和鳳逍,是將自己當做愛人來看待的,他們對自己有著一股強烈的占有欲,封千寒剛才的行為不啻於在宣告自己的主權,而白癡的自己為了怕挨打,居然向別人求救,這本就惹怒了封千寒。
更惹怒封千寒的是,那個被求救的人,真的出手了。
嵐顏的頭皮發炸了,她的手臂攀上白羽的胳膊,“白羽師傅,是我的錯,我應該領罰的。”
隻要白羽師傅不再堅持管閑事,千寒哥哥也就不會再生氣了。
誰知道……
白羽抬起手腕,覆上了她的手背,把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輕柔地拉了下來,卻沒有放開,反而握進了自己的手心裏。
嵐顏隻覺得背心一涼。
這寒意,從她的背後爬起,一層層地豎了起來,因為她發現不僅封千寒的眼神更加難看,鳳逍的笑意從嘴角消失,段非煙的表情變得凝重,背後那一層讓她發涼的寒意,是輕言的吧?
“師傅……”嵐顏很努力地想要挽救此刻的形式,不料白羽卻是露出一抹淺笑,望著封千寒。
“青龍大人,打狗也要看主人,是不是?”
打狗?
她雖然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狐妖,但怎麼也是一隻狐狸,白羽師傅你不能隨便就把人家的種類改變了啊。
“我養了她這麼多年,喂了她這麼多年,我以為這狗的主人應該是我啊?”封千寒毫不留情反唇相譏。
嵐顏把腦袋轉向了封千寒,表情悲催。
白羽師傅貶低她就算了,為什麼千寒哥哥也貶低自己,他們實在太過分了,嗚嗚嗚。
“千寒哥哥。”某隻狗兒嗚咽著,想要為自己正名。
“她是青龍大人的妹妹,可她卻是我的徒弟。”白羽居然沒有半點相讓的意思,“於輩分而言,青龍大人似乎應該尊重我的話。”
輩分,白羽居然和千寒哥哥扯輩分。
按理說,青龍白鳳都是一樣的身份地位,但是千寒哥哥口口聲聲的妹妹,就給了白羽師傅捏住把柄的機會。
天呐,她那個邪性不講道理,難纏的白羽師傅又回來了。
封千寒的眸光停留在白羽握著嵐顏的那隻手上,“既是師徒,白鳳大人似乎有些僭越了。”
嵐顏忽然想起了白羽師傅在她敬茶的時候問的那些話,如果喝了那杯茶,他與她之間就是父女倫常,是否再也不能有出格的動作和話語。
她輕輕地掙開了白羽的手,她不希望為了保護自己,卻侮辱了白羽師傅的名聲,畢竟有失倫常這個罪名,太大了。
封千寒的手,一把抓住了嵐顏的另外一隻手腕,生生地將她帶進了懷中,“一會自己領罰。”
嵐顏鬱悶了,這麼大的姑娘家家,還要被打屁股,還要主動領罰,太折磨人了。
誰知道封千寒才將嵐顏半個身體摟進懷中,嵐顏才掙脫的那隻手腕複又被握上,還是那淺藍的衣袖,還是那清冷的指尖。
“青龍大人,我與她雖然有師徒之實,卻沒有師徒之名。”白羽的眸光轉向嵐顏:“那杯師傅茶,我記得我似乎沒有喝。”
嵐顏啞口無言,因為那杯茶,白羽師傅真的沒喝。不但沒有喝,還棄若敝履地丟到一旁。
白羽的嘴角笑意再露,“倒是青龍大人,昔年封城認妹,天下皆知。這僭越的人,不知道是誰呢?”
白羽的手腕微一用力,嵐顏竟活生生地被白羽從封千寒的懷裏拔了出來,貼上了白羽的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