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內,聽到宋知意出事的人紛紛趕了過來。
宋知微聽說宋知意從台階摔下來的時候,人都要暈倒了,此刻仍然回不過神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摔了?”
宋知意的身體一向很好,不可能走兩步路都走不穩,更何況是在台階上,都會下意識的更小心一些。
晏寧沒有說話,到現在他的手都還是抖的。
把宋知意送進殿內,他就被產婆趕了出來,滿腦子都是宋知意摔下來那一幕,更別提裏麵那痛苦的慘叫聲,每一聲都是在淩遲著他的心。
晏寧拳頭緊握,骨節泛白。
“去查清楚,若真是有人刻意傷害皇後,殺無赦!”
“不必了。”
祁旻得了命令正要出去,謝景卿正好拖了一個宮女走了進來。
那宮女被丟在了晏寧麵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停地求饒。
“我在長春殿前的台階上發現了一攤燈油,是被人故意灑在那裏的。”
晏寧瞳孔驟縮,盯著那宮女的雙眸迸發出強烈的殺意。
“是你!”
“皇上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
謝景卿冷笑,“今日並非你當值長春殿,你卻跑到那兒去,故意把燈油灑在台階上,再不老實交代,可要動刑了!”
那宮女不經嚇,兩三句話便變了臉色,一股腦的把什麼都交代了。
“虞婉是誰?”
晏寧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根本毫無頭緒。
“戶部尚書之女。”
南音冷著臉道:“去年重陽宴,她對皇後不敬,皇上罰她跪了兩個時辰。”
謝景卿沒想到她記得這麼清楚,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晏寧立即吩咐祁旻前去抓人,膽敢暗害皇後與皇嗣,別說虞婉了,她老子的官都當到頭了。
查明了真相,晏寧心裏並未有半分鬆快。
他緊緊盯著那扇緊閉的殿門,內心的焦躁與恐懼幾乎要將他吞沒。
殿內,宋知意咬緊了牙根,在產婆的引導下,幾個回合的深呼吸後持續發力,劇烈的疼痛讓她渾身冷汗如雨,纖細的手死死攥著身上的錦被。
周遭的聲音漸漸褪去,她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潭,意識都在逐漸渙散。
直至一聲嬰兒的啼哭響起,像是鬆了最後一口氣一般,她徹底地沉入潭底。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日,她躺在床上,手臂動了動,驚擾到了趴在床邊的人。
晏寧一夜未睡,不過是趴在床邊眯了一會兒,宋知意的動靜還是立刻將他驚醒。
“宋知意!”
疲憊的臉上露出了鬆快的笑意,他貼著她冰涼的手心,眼裏的心疼都快溢了出來。
“晏寧……”
“嗯,我在。”
宋知意眨了眨眼睛,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問道:“孩子呢?”
晏寧給她喂了點水的工夫,奶娘便抱著孩子上前來,一臉喜氣。
“恭喜皇後娘娘,是位小皇子。”
宋知意激動地盯著繈褓,待晏寧將孩子接過放在她懷中時,那張黑黢黢皺巴巴的小臉,讓宋知意差點沒哭出來。
“怎麼這麼醜?”
奶娘瞥了晏寧一眼,忍著笑,沒敢說昨日看見小皇子的時候,晏寧也說了同樣的話。
吐槽歸吐槽,但是這是自己生出來的,宋知意倒也沒嫌棄。
皇後生了一位小皇子,皇帝為其取名傅瑾,立為儲君,昭告天下,普天同慶。
轉眼五個月即過,小太子仿佛褪了一層皮一般,又白又嫩,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看得人心裏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