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浩天尷尬地笑了笑:“沒錯沒錯,我就是那個意思。章主任別誤會。”說著,他轉身狠狠一拍阿強的後腦勺,“愣著幹啥,趕緊開工!”
看著盧浩天和阿強慢慢走向圍觀的人群,潘健不由得小聲說道:“章姐,盧隊是屬於少根筋那種類型的人,我看你以後有些事情盡量不要和他當麵起衝突最好。”
章桐卻神情專注地查看著死者的脖子,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潘健好心的忠告。
潘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隻能重重地歎口氣,拿起胸前的相機開始工作。
突然,章桐轉身看著潘健,神情嚴肅地說道:“告訴盧隊,需要馬上封現場,這是凶殺案,不是意外事故!”
“李曉偉?那個心理醫生?失蹤了?”在解剖室門口,身穿一次性手術服的盧浩天就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扭住了助手阿強的脖子,“你有沒有搞錯,眼皮子底下的人你都看不住?”
阿強委屈地抱怨:“盧隊,你又沒有叫我看著他,找不到他也很正常啊。”
盧浩天剛想發火,身後卻傳來了章桐冷冷的聲音:“夠了沒有,這裏是解剖室,要打架出門右拐回你們辦公室裏鬧去!”
盧浩天咬了咬牙,他知道,在這個一畝三分地,章桐是必然的女王,便壓低嗓門對自己的下屬狠狠地教訓道:“我給你五個鍾頭,給我立刻把他找出來,哪怕挖地三尺!聽明白沒有?”
阿強一臉哀怨地點點頭,轉身快步離去了。
“現在的年輕人,不好好訓教就是不成器。”盧浩天一邊偷眼看著章桐,一邊嘴裏嘟嘟囔囔地靠近解剖台,王勇的屍檢工作就差最後的縫針收尾了。
“章主任,結果怎麼樣?”
“他殺!”
看盧浩天還是一副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章桐歪著頭想了想,然後順手摘下乳膠手套,衝著他招了招手,輕輕一笑:“盧隊,你過來,我給你演示一下。”
潘健強忍住笑,沒吱聲,他非常清楚章桐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盧浩天剛接近,章桐便迅速雙手合並以一個四十五度角的位置向對方的脖子用力壓了下去。盧浩天沒有絲毫防備,被狠狠地撞在了解剖室的牆角柱子上,疼得咿哇亂叫。
“章主任,你想幹什麼?疼死我了!”
章桐卻不為所動,隻是冷靜地說道:“別動,你現在是死者,你已經被我注射了足夠多的咪達唑侖。所以任我擺布,你動彈不了。”
“咪達唑侖?”
潘健嘀咕了句:“強效鎮靜劑, 5 毫克以上就能放倒一匹馬。”
盧浩天以一個怪異的姿勢貼緊冰冷的柱子,怕得罪章桐又不敢掙紮,隻能繼續問道:“那章主任,你的動作……?”
“我現在沒有用力,但是凶手那時候卻至少加了十成力在手掌上,你頸部的頸動脈隻要三分鍾內不供血,你就完全昏迷了,身體單薄一點的就此死了也說不定,再醒過來的時候,在咪達唑侖的作用下渾身癱軟,腦部雖然有意識,而渾身上下卻再也動不了了。不過,凶手為了以防萬一,”說著,章桐迅速用左手朝上一托盧浩天的下巴,右手反方向一摁住他的第三節脊椎骨,“這兩個位置同時用力,不要一分鍾的時間,你就徹底癱瘓。打個比方說吧,此刻你人還活著,腦子還能思維,和正常人一般無二,但是你卻和你的身體完全脫節了,此刻的身體就成了你的棺材!你連你的眼皮子都眨不了。”
說到這兒,章桐才把手鬆開。盧浩天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才放心地左右活動了一下:“章主任,那接著呢,凶手對他幹了什麼?”
“他把死者的牙齒一個個都拔光了。但是死者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章桐淡淡地說道,重新又戴上了乳膠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