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舲端著一杯熱茶,從溫熱到冰涼,靜靜地聽著麵前幾人的談論,直到幾人紛紛搖頭歎息,有些事情,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
“師姐,師姐?”文瑤端著一碗湯藥走來,一把抓過蕭舲手上的茶杯,放到了麵前的石桌上:“想什麼呢,這茶水都涼了,快,該喝藥了。”
蕭舲淺淺一笑,接過文瑤手裏的藥碗,眉頭微微蹙起,強忍著喝下了苦澀的湯藥。
眾人看著蕭舲很快便能夠下地走動,頓覺文瑤醫術高超,袁光啟更是大笑捧場:“哈哈,文姑娘妙手仁心,好醫術啊!”
文瑤聽到這句恭維,雖然努力裝作不在乎的樣子,眉目之中卻是笑開了花,在眾人身邊坐下來,臉上很是自豪:“好醫術那是不敢當,家父做著藥材生意,自小便識得幾種藥材罷了,與那琴霜門的醫術相比,嘿嘿,不足為題,不足為題。”
雲澤靈光一閃:“文姑娘家世顯赫,聽說令尊名下有多處產業,不知令尊在何處行商?”
“家父主業在高台,但是生意做得大了,在大陸四方也開了不少藥坊。”
蕭舲放下手中湯藥,溫聲問:“你還在擔心軍糧的去向麼?”
“這隻是其一,”雲澤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神思憂慮:“首先,咱們現在不知道那封手書如何了,隻是無論我還是季鉦浩,都不過是片麵之言,我既然認定他們挪用了軍糧,就要拿出證據,否則,一切都隻是空談,而另一點,許副將砍了季鉦浩的一隻手,想來他要走不快,如果我們掌握了他的行蹤,說不行能先他一步,回到寧陽。”
雲澤轉過頭,看著文瑤,眉頭一緊:“不知文姑娘家的產業,在大陸西境可有?”
“可有?”文瑤聽著雲澤這一句問話,當時臉上就掛不住了,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雲澤:“小乞丐,別以為你是寧陽的官僚我就怕你,說出來嚇死你,我們文家的藥坊,那可是遍布大陸西境,無論是仁春堂還是濟壽堂,往上數都是我爹爹的!”
“那太好了!”雲澤當下大喜:“季鉦浩斷了左手,沿途必然尋醫問藥,我們絕不能放這人回到寧陽,煩請文姑娘幫忙,若是在文家產業裏就醫,速來告知可好?”
“沒問題。”文瑤“騰”地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衫:“那我就先告辭了,袁幫主,後會有期!”
袁光啟含笑點頭:“姑娘慢走。”
許副將眨巴眨巴眼睛,沒反應過來:“啥意思?這就走了?”
雲澤想得果然沒錯,榮皇不相信雲澤的書信,反而聽信了季平軍左路副將的片麵之詞,將前期戰敗於烏羌的責任全都歸到了雲澤頭上,功過相抵,雲澤這件事情,便很快消失在朝堂之上。
榮鼎宮內,仍然是一片歡騰,季皇後因為兄長斷了一隻左手而悲傷了片刻,但隨後榮皇對季鉦浩加官進爵,封賜行賞,讓她即便是想哭,也要強忍在心裏。隻是小太子司元朗被抱回後宮,好生安撫,也難以止住哭泣,吵著要雲大哥回來。
榮皇麵生不悅,厲聲訓斥了幾句,司元朗才算是抿著嘴強忍住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