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康國來朝的使團一路快馬加鞭從帕獨山南下,遠比上一次的磨磨蹭蹭要快許多,轉眼間,使團已經來到了大榮帝都寧陽城以北三十公裏的列門鎮。
與以往不同的是,康國此番來朝,竟然顯得有些狼狽,當大榮皇室還在商議著該由哪位王爺前去擔任迎接正使的時候,康國的車馬便不眠不休地奔馳到了寧陽城下。
事出緊急,內閣和禮部來不及拿出最後的迎接方案,便隻好派遣迎接人員當中年紀最輕的雲澤帶領睿精軍的少數部隊先行到城門外迎接。
康國的那仁王撩開馬車的帳簾,看到寧陽城恢宏的城牆已經近在咫尺,一顆懸著的心終於算是放下了,他揮揮手喊來隨從:“讓郡主的車馬先行入城。”
隨從頷首行禮,隨即向後方招了招手,一輛小巧的馬車從後方緩緩向前,行駛過雲澤麵前的時候,車窗簾忽然撩開,雲澤沒有看清車中人的模樣,隻看到了那一支掛著獸骨製品,繡著精美紋飾的手掌。
就在康國車隊搖晃入城的時候,雲澤不自覺地抬了一下頭,無意之間瞥見,城牆東北角的地方好似掠過一個身影,待到認真去看時,卻不見了蹤跡。
“將軍,怎麼了?”
雲澤擺擺手:“許是我看花眼了。”
但當拓拔那昭的馬車即將啟動之際,北城門外的官道上忽然時間哭天喊地一片混亂,不知是誰家的幼童心口被插上了一箭,所有來往的人均跌跌撞撞地向官道兩旁跑去。
雲澤臉色大變:“不要慌,保護那仁王殿下!”
城中士兵均是來自睿精軍的虎狼騎兵,這點混亂絲毫不在話下,但未等到士兵牽過馬匹,馬兒卻好似發瘋了一般甩著頭,四個蹄子在地上胡亂揮舞著,馬車劇烈顛簸,險些翻倒,拓拔那昭還沒反應過來,就在車廂裏摔成一團,從不習武的他咬緊嘴唇,緊緊抱著車廂的門框。
淩空飛過數十支箭鏃,毫無虛發,幾乎是招招致命,那仁王殿下的馬車早已經被紮得好似一隻刺蝟,馬兒狂躁了幾下便倒地而亡,若不是拓拔那昭先一步跳下了馬車,恐怕已經是萬箭穿心。
康國使臣的車馬大多已經進入了寧陽城,眼看最後這一個重要的人物還在死亡線上掙紮,雲澤焦急萬分,一邊吩咐官兵列陣擊退刺客,一邊還要在慌亂的人群當中找到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王爺。
馬車夫手忙腳亂地用油布裹住拓拔那昭的身體,好不容易將這位王爺送到了雲澤的手中,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一箭射穿了胸膛。
拓拔那昭早已經嚇得麵無血色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雲澤急問道。
“是二王叔!他要殺我!要殺我!”拓拔那昭眼中露出恐慌之色,雙唇不住地顫抖。
四麵八方全是哭喊聲,對方的人馬看不見身影,但是箭矢卻如潮水般源源不絕的飛速而來,雲澤倉促之間趕來迎接,所帶士兵不多,根本無法迎戰,隻好拉著拖把那人踉蹌而跑,眼見城門已在腳下,頓時心中一喜,大聲喊道:“讓開,快!讓那仁王殿下入城!”
一支飛矢從耳邊掠過,徑直刺入了一個趕來支援士兵的胸膛,雲澤心中一凜,反手揮刀擋住了射過來的三支飛箭,急忙推攘著拓拔那昭朝城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