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皓歌怔怔地看著遠方緩緩而來的大隊人馬,他們整齊劃一地從馬上走下來,齊齊地做著同樣的動作。
“你知道我是誰?”
一身玄衣的女子隨即深深低下頭顱,微風拂過,緊身的衣衫甚至有些空蕩,更顯出身形單薄,空氣裏可以清楚地聽到她的聲音:“屬下郜南,原宣國皇室禁軍騎射教頭郜炎之女,皇族舊部隱姓埋名十餘載,經營著燕山車馬行,積蓄力量隱忍存活下來,就是為了等待今天。”
女子高高揚起頭顱,那張麵色有些蒼白的臉上,一雙細長有神的眸子裏露出些許精光,嘴角似有似無地牽起一絲微弱的笑意:“殿下,宣國的百姓們都在等待著你們的歸來。”
黍稷金黃的的原野上,一隊人馬低著頭等待著進一步的指令。
譚皓徹麵色堅韌,依舊保持著冷靜的態度,沉聲問道:“我們的行蹤一向不為外人所知,那麼是誰通知你們趕來的?”
郜南垂目一笑:“二殿下心有疑竇是正常的,屬下接到燕山行會長老的密令,已經在臨撫城外等候多日了,剛剛那些殘兵也被我們悄悄消滅了,前去臨撫一路暢通,請二位殿下無須擔心。”
“行會長老?是誰?”譚皓歌也反應了過來。
“正是家父,殿下入城便可知。”
風卷麥浪,女子一馬當先向著臨撫城的城門奔去。不遠處的臨撫城樓下,麵容剛硬額發卷曲的康國守衛皺著眉頭,看著幾乎是全速前進的小隊人馬,守城的士兵們齊齊上前一步,武器一致對外,森然喝道:“城內禁止行馬,什麼人,報上名來!”
郜南熟練地縱身跳下馬背,從馬匹的腰囊裏摸出一塊令牌,上麵紋路清晰地刻著“燕山”兩個精致的小篆字體,守城士兵眯著眼睛仔細打量了一番,不耐煩地揮揮手:“進去吧進去吧。”
其餘人員牽著馬匹緊隨其後。
“等一下!”
身後忽然響起守衛冷冷的質問聲:“燕山車馬行的人我也算是臉熟,這三個人,我怎麼沒見過?”
說著,寬大的刀柄已經快要架到三人的脖子上,蕭舲似乎隱隱感受到了刀鋒上傳來的寒氣。
“軍爺。”一聲婉轉的嬌笑聲響起,郜南瞬間換上了一副溫婉柔美的笑顏:“燕山車馬行出城數日,本想著到西南邊做些馬匹生意,誰料海上起風浪,這生意沒做成,反倒是抓來了三個奴隸。”
守衛的目光一閃,色迷迷地看著蕭舲那張被塵土髒汙的小臉,嘴角泛起一陣陣的淫笑:“要說你們燕山車馬行還是有本事,順路抓奴隸都能抓到這麼標致的,洗幹淨了送到爺的房裏,今天這事兒就算了了。”
蕭舲的眼底劃過一絲厲色,手掌剛剛覆上腰間的長鞭,忽然聽得郜南微笑道:“既然軍爺喜歡,那我們今夜一定送到府上,不知軍爺還有沒有別的要求,我們一並滿足。”
“不了不了,”守衛頭子淫笑著擺擺手:“今天老子下白班,晚上,可別讓我等太久哦。”
郜南忍著心頭陣陣的惡心,表麵上言笑晏晏地應承下來,小隊人馬平安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