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譚皓歌在入主皇宮之初,便特意為蕭舲保留了一幢宮殿,雖不算奢華典雅,但也稱得上整潔別致,隻是蕭舲始終始終忌憚著君民之間的界限,才入住言月宮不久,便奏請回了東境雲謠閣,前前後後走了差不多一個月,今日清晨才姍姍回來。
譚皓徹知道,像是自己與蕭舲這種在江湖上長大的孩子,一定不願終日被束縛在深宮高牆之內,所以當自己外派歸來,聽到蕭舲回閣探望一事,並沒有覺出有什麼不妥。
但是現在,他有些問題一定要當麵問一問蕭舲。
“屬下參見信王殿下!”宮門口,兩名侍衛提刀跪拜,譚皓徹隨意揮揮手,問道:“看見蕭姑娘了嗎?”
侍衛的頭更低了,語氣鏗鏘有力:“回殿下的話,屬下看見蕭姑娘出宮走向了城東的方向。”
“知道了。”問清了方向,譚皓徹大步流星地地走向城東,留下兩個侍衛麵麵相覷:
“咱們這兩位殿下,真是……不設宦官也就罷了,出門連個隨從都不帶?”
“瞎說什麼呢,陛下不蓄奴的製度剛剛推行不久,正是以身作則的時候,有這種國主,咱們當侍衛的,更要盡心護衛了!”
蕭舲一路走得飛快,隻顧著眼前不斷靠近的城門,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譚皓徹的腳程飛快,正緊緊跟在自己的身後。
或許是譚皓徹譚皓徹主動小心,蕭舲幾次回頭張望,都被他輕巧地躲了過去。
譚皓徹眉尖輕輕挑了一挑,看到蕭舲熟門熟路地走出城門,而自己連忙伸出手捂住了向自己下跪行禮的守城士兵,默不作聲地跟出了臨撫城。
出了城門向東南方向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之久,蕭舲拐進了一家簡陋的客棧。
客棧不大,但是收拾得甚是整潔,蕭舲輕輕扣響了其中一間,開門露出來的竟然是張粉嫩可愛的小臉。
“師姐,快進來,沒人看見你吧?”
“我走得很小心,沒有……”當蕭舲的目光落在了房間裏的另一個人身上,目光去卻不在平靜了:“文瑤,她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韋知睿的全身裹著薄被,在這個炎夏將至的時節,她卻依舊感覺周身冰冷,側影看去身形單薄而消瘦,一張小臉髒兮兮的,瘦出了尖尖的下巴。
“師姐,我是在穆靈郡附近遇到她的,”文瑤拉著蕭舲坐到床邊,回頭望向韋知睿,眼底有些憐憫:“你走之後,師傅就接到了白霧幫的飛鴿傳書,趕忙命我前來給你通風報信,她是我在路上救回來的,當時正被穆靈郡的一夥匪徒騷擾,其實我已經給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了,沒想到她卻偏要跟在我的身後,說要一定要找到雲澤,我見她可憐,而且也算順路,一時心軟就將她帶來了。”
此刻的蕭舲已經沒什麼心思再去管那傳信的內容了,她看著這張似乎在哪裏見過的麵孔,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你是誰?找雲澤,做什麼?”
女孩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一看便覺得心酸,她顫顫巍巍地露出一截脖頸,那上麵觸目驚心的傷痕:“我叫韋知睿,是當朝首輔大人最小的女兒,你認識雲澤嗎?知道他在哪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