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曹紹鈞迅速將自己的武器調轉方向，卻還是不小心讓利刃在司城瑾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侍衛趕緊衝上來，在司城瑾的傷口上粗略地包紮著，一邊大喊：“太醫！傳太醫！”
“滾！”司城瑾有些氣急敗壞，他憤怒地指著曹紹鈞喊道：“你讓朕死啊！讓朕隨母後去啊！”
“陛下您要冷靜！太後娘娘一定不願意看見您這個樣子！”
被曹紹鈞這麼一吼，司城瑾算是冷靜了下來，但是他整個人依舊是呆滯的模樣，望著太後的屍體出神。
譚皓歌率領大軍撤出宮牆，卻並沒有走遠，而是在距離宮門五裏以外的玄武大街上停留。
“你還要這麼拽著我到什麼時候？”
徐景澄毫無感情的話語在譚皓歌的耳邊響起，譚皓歌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將徐景澄五花大綁了好久了，於是他麵無表情地將徐景澄身上的麻繩解開，默不作聲地丟在一旁，轉過頭去不再理會。
兩人之間氣氛尷尬，很多話都停在了嘴邊，最終徐景澄還是暢談了一口氣，看著已經低沉的天色，慢慢閉上了雙眼。
“你還好吧？”胳膊上綁著白色繃帶的許大寶走上前來，看著譚皓歌並不怎麼好的臉色問道：“接下來怎麼辦啊？還打嗎？”
譚皓歌垂著頭，有些沮喪地說：“你這麼問我，我也不知道下一步的打算是什麼，仇人已死，再堅持下去，意義又是什麼呢？”
許大寶抬頭看天，蒼穹之上陰雲密布，大有一種暴雨欲來之勢，他隻好提醒著譚皓歌：“若是真的放棄了，那還是早些趕回去支援一下門和關吧，畢竟那裏一旦失守，你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門和關是什麼地方？”徐景澄忽然問道。
譚皓歌目光緊緊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麵：“宣國、康國和大榮最直接的分界線，韋和通帶兵正在攻打的主要戰場。”
徐景澄認真地看向譚皓歌，他的眼睛裏不在有戾氣，反而有些心疼地繼續問：“你真的，是當年宣國滅亡以後，僥幸活下來的皇子嗎？”
黑暗之中，年輕的男子用力點了點頭，徐景澄苦笑一聲：“這麼說來，咱們的相識，真是一段孽緣啊……”
“景澄，你走吧，”譚皓歌的語氣之中有氣無力：“從今往後，咱們再也不認識了，以後戰場上相遇，誰都不要手下留情。”
徐景澄沒有動，他的內心掙紮了片刻，便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訴你，韋郡公帶兵出發的前一夜，他去了靖安莊，那天正好也是我休假的最後一天，我路過那裏，看見了他和靖安莊的那個老板鬼鬼祟祟地從後院走出來，所以我有點擔心，他把大軍都帶走，到底是為了專攻你們宣國，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
說完之後，徐景澄拽了拽身上的繩索，剛走出去沒幾步，便看見一個在街頭奔跑的小男孩忽然間摔倒，而徐景澄上前上前扶他的時候，卻看見男孩兒口吐白沫。
城門大敞四開著，沒有守衛也沒有巡邏的衛兵，外城在睿精軍的占領下，一片安靜，偶爾能看得見幾個士兵向著城門張望幾下，算是看守城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