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府門前,一隊鐵騎踏雪而至,那高坐駿馬上的男子鐵甲覆身,積雪落在軍甲之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居於馬背上的男子身形高大,那隱於夜色中的麵容叫人看的有些不真切。
“讓尤應劭出來。”門前小廝一臉驚懼,帶著幾分膽寒說道:“我家先生出遠門了,不在學府。”
“笑話。”馬背上的男人顯然並不相信,聲調低沉帶著幾分怒色道:“本侯今日不想見血,讓他滾出來。”
“侯爺息怒!”小廝一副快哭的表情俯身拜道:“我家先生真的出遠門了,就前會兒離去的,侯爺不信可差人去城門值守處詢問便是。”
“他去了何處。”
“西常縣。”
“……”
那小廝將這位殺神送走了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在這京城之中誰都能得罪的起,唯獨這位鎮北侯那是不敢有半分開罪,這位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手握重權的鎮北侯啊!
白衣之身,封侯拜將。
北國獨他一位。
高長淵能有今日地位,全靠那位已被處決的宋皇後,當初可是宋皇後一手培養的親信,更是宋皇後征戰外邦之時倚仗的副將,誰也沒想到宋皇後一死,他竟成了遞刀的那個人。
誰見了不罵一句白眼狼?
可惜了,當初宋皇後的親信皆死在他手裏,所牽連出來的人沒一個好下場,也正是因為如此高長淵才能如此輕易得了皇上器重,且在宋皇後死後短短五年時間,便坐上了侯爵之位。
這學府之中樹立宋皇後畫像之事曾在朝中引起諸多爭辯,其中高長淵便是第一個反對的,極力要求撤下宋皇後的畫像,甚至要將學府整改,與尤應劭多有衝突。
五年來,高長淵隔三差五便要來學府找事,京中內外誰人不知高侯爺與尤大儒不合,也正是因為如此旁人才會說尤大人固步自封守在學府為的便是自保。
若叫高長淵抓住一星半點把柄,怕是要落得與那些宋皇後同僚一般下場了。
如今得知這位足不出戶,困守學府的尤應劭竟是主動出府甚至離京,他自是要好好查一查,要說尤應劭當真是因為擔憂學生不遠萬裏去往邊陲小鎮探視,他是一萬個不信。
今年的雪格外大,接連幾天的大雪將大路給堵了,孩子們也提前放假了,宋扶光閑來無事跟著周慧蘭在家中縫製繡品鋪貼家用。
“哎呀,小太陽繡的這花兒可真好看。”周慧蘭捧著繡品看了又看,樂嗬嗬的誇讚自家閨女聰慧,什麼東西一學就會,這納鞋底繡個花都這樣精致漂亮。
“是娘教得好。”宋扶光淺淺一笑,捏著繡花針彎了彎眼。
她曾是將軍府嫡出的小姐,莫說是繡工女紅,便是琴棋書畫也都是精通的,隻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要以此為生計,不講究什麼針腳技法,要的是繡的快,趕製的多。
宋扶光並非刻意藏拙,的確是有多年未曾碰這些東西了,基本功自是忘不了,便順著周慧蘭的教導學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