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扶光抬眸,神色平靜淺淺彎眉道:“隻是有些累了。”
她語調溫和,與平常無異。
但是尤靜姝和高蘭蘭幾人還是覺得有些不對,雖然平常宋扶光話也很少,但是偶爾露出的笑顏也是溫和的自然的,但是現在的宋扶光就莫名給人一種沉默,冷淡的感覺。
高蘭蘭和尤靜姝麵麵相覷,不知宋扶光心中在想什麼。
回到學府之後眾人已是滿身疲倦,匆匆洗漱幾乎是倒頭就睡,唯有宋扶光拿著巾帕不緊不慢的擦拭著頭發,直到窗戶外傳來石子砸窗戶的聲響,宋扶光才打開窗垂眸望下。
高長淵負手而立站在樹下,仰著頭無聲與宋扶光對視,明明什麼都沒說連個紙條都沒有,宋扶光卻明白了高長淵的意思。
宋扶光凝望高長淵許久,終於轉身關上窗戶取過外衣出門了。
“他在哪?”宋扶光仰頭看向高長淵詢問道。
“刑房。”高長淵牽著宋扶光去了後山,從學府後門出去,外麵停著一匹馬。
高長淵伸手把宋扶光抱上馬背後,自己才翻身上馬,拉緊韁繩道:“時間緊迫,我們未必趕得上。”
宋扶光沉默不語,伸手環上高長淵的腰身,像是在無聲的催促,高長淵不再猶豫,縱馬衝入了黑夜之中,冷風從耳邊刮過,宋扶光閉著眼不知此刻在想什麼,直到馬匹停下。
高長淵伸手將一件黑色的鬥篷罩在她身上,遮掩去了她的身形,隨即領著她走入了刑房之中。
宋扶光踏出的每一步都極其沉重,其實她對肅親王的印象微乎其微,當初會找上他不過隻是覺得此人易掌控,他的身份是最好的遮掩,無人能窺探她的計劃。
肅親王,溫宏卓。
那個小老頭是所有人眼中膽小怕事,無用之人,最善於享樂,他怎麼可能會行刺呢?
宋扶光的腳步在刑房內牢門前駐足,她看到了那被丟在草席上的人影,渾身已經浸染了鮮血,全然看不出個人樣,旁邊的獄卒在交談道:“看不出來,竟還是個硬骨頭,沒叫兩聲呢……”
膽小怕事的無用之人啊。
也曾是赫赫有名的將軍,他這身骨頭,何曾軟弱過?
宋扶光不敢再踏前一步,她怔然的想著,自己何德何能,要賭上性命為她爭一個名嗎?
“死了,沒氣了。”牢房內獄卒惋惜歎了口氣,隨意拿草席將那地上的人一裹,抬著便要出去丟了。
宋扶光驟然伸手握住了高長淵的手腕,她的力道是那樣的重,像是在無聲的訴說。
高長淵伸手覆上了宋扶光的手,明明兩人沒有任何交談,可是宋扶光就是知道,高長淵明白自己的意思,她邁著沉重的腳步離去,走到了刑房外很遠的地方,宋扶光凝望孤寂的圓月半晌未動。
“長淵……”宋扶光側頭看向高長淵凝望許久道:“今日刺殺一事,你是否知情?”
一句問話,如同重錘狠狠擊打在高長淵的心口,叫他忍不住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