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扶光三剛有點的睡意突然就清醒了。
她隱約感覺到那人似乎在自己帳外站了片刻,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揭開簾子看一眼,最後許久不見聲響,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簾幔外的人脫去了外衣,掀開地上的被褥躺上去了。
宋扶光緊繃的肩頭微鬆,連帶著呼吸都不自覺的放緩了些許。
這感覺甚是奇妙,她自不是什麼無知少女,更不是那種從未與男子相處過的閨閣之女,如今這會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旖旎之念半點沒有,隻覺得世事難料,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竟會與高長淵如此親昵。
宋扶光思緒紛亂,最後也不知是怎麼頂著這樣紛亂的念頭睡下的。
床幃帳外的高長淵卻是比宋扶光難熬的多,他仰麵躺在地上,其實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宋扶光並未睡熟,但是宋扶光沒開口說話,他很自覺的沒有輕易開口。
有些事有些話,他說一萬遍都沒有用,若她執意不肯與他親近,他絕對做不出強迫的事情來。
隻是此刻躺在地上,那些齷蹉的念頭就忍不住一點點的往外冒,最後平息了好幾次才勉強平息,輕輕側頭凝望著那漆黑的床幃,隻隱約看得出簾幔的輪廓,甚至都看不清裏麵睡著的人。
可隻要一想到裏頭睡著是宋扶光,他就……
宋扶光起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而在她掀開床簾卻見地上空空如也,連昨夜高長淵鋪設的床褥都沒了,若不是宋扶光記得清楚,都要懷疑昨晚是不是做夢了。
宋扶光重生回來,早已經習慣身旁沒人伺候,這會兒自己穿衣梳妝,正往頭上簪簪子的時候,高長淵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竟是已經打好水回來了。
“主上。”那端著水站在門口的男子麵色柔和,望著她的眼神讓宋扶光有些不自然。
“嗯。”宋扶光臉色不變,端看鏡子裏的自己並無什麼不妥的,便站起身來走過去洗漱。
高長淵也不走開,就站在邊上看著。
這一幕無端的讓宋扶光想起曾在軍中的那兩年,高長淵似乎也是這麼跟在她身邊的,隻是那時的高長淵神色恭敬低垂著頭,而現在……
宋扶光抬眼看向高長淵,不期然對上了他那熾熱露骨的目光,如此放肆大膽的盯著她,像是極為享受二人這樣的相處。
宋扶光被他看得臉熱,偏開頭道:“我餓了。”
“膳食一會兒就送來了。”高長淵此話一出,宋扶光暗暗鬆了一口氣,好在是有別人送來了,若是高長淵還要那般親力親為的端膳食來,宋扶光可真是要忍不住了。
“今日你要去學府嗎?”用膳的時候宋扶光已是心平氣和許多了,抬眼看了高長淵詢問道。
“不去。”高長淵麵不改色回答道:“我給你也請了假。”
宋扶光:“……”
她默默無聲的看著高長淵,問責的話語尚未開口,就聽高長淵道:“你說過要與我一同去別莊小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