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中天氣頗為古怪,越走越是炎熱,甚者連植物的種類都變了一茬,就這樣仁傑如同機關人般的走了一個多時辰,已是大汗淋漓,頭上更是青筋暴漏像是走火入魔一樣,但口中依舊叨念著,他的表情告訴彩蝶他已是到極限了,彩蝶心有不忍,卻也咬牙不去打斷他。不知不覺間,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速度也越來越慢,若不知道真會以為這人是在夢遊。彩蝶見狀心知在不阻止他真的就要走火入魔了,心下一橫就要叫住他。
就在這時,她隻覺眼前的光芒變得十分刺眼,終於發現哪裏不對,回頭一看,不由心中大駭,險些叫出聲來,這不知何時這天上竟出現了兩個太陽,一前一後詭異至極,也難怪如此炎熱了。
這莫不是仁傑說的霧相?若是這樣,豈不要出了這鬼地方了?她心想著,也不由高興起來,果不其然,就見眼前這太陽越來越亮,直到他們穿過一排極密的灌木,一瞬間豁然開朗,溫度驟降,而正前方立著一座丈高的石碑頗為醒目,頂部雕著一個不知什麼獸的獸首,下書四個不知什麼字,彩蝶還沒看清,就發現仁傑已然朝石碑走去,眼前蒙著方巾,口中念念有詞,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彩蝶心道不秒,忙叫道“仁傑,快停下。”哪想仁傑咬緊牙關,加快腳步,卻略帶興奮地回道“馬上,就,到!”彩蝶想攔已是來不及了,隻好用手遮住了眼睛以示尊重,當然手指間留個縫還是情有可原的。
“咚”“啊!”“嘭!”“仁傑,你沒事吧!”彩蝶迅速飛奔過去,隻見仁傑四仰朝天的躺在地上,鼻血噴湧的像小溪一樣,大口的喘息著,索性原本就沒多少力氣了,這一撞也就是鼻血流的多了點卻也並無大礙。
仁傑靠在石碑前歇了好一會,彩蝶抬頭望了望天,見日頭正烈,心想這才剛過了晌午,那林中竟已然要變天一般,如此說來昨日少說昏睡了四個時辰,那夜明珠也是奇怪,以往並未見其尋常之處,難不成是與那霧有關?想到這就聽仁傑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是緩過來了,於是乎她看向仁傑,兩扇睫毛上下翻動,水盈盈的眼眸似乎在說“我要聽故事,聽故事。”
仁傑剛順過來氣,哪受得了這個,險些又噴出鼻血來,忙捂住鼻子把臉望向那鬼氣森森的樹林道“從哪講啊?”“那個圈圈唄!”彩蝶急切的回道。“好吧。”仁傑又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林子是個陣法不用說你也猜到了,那個圈是神機畫的陣引,按照陣引上的參照方向我先是找到了陣眼,也是咱們運氣好吧,按著陣法的複雜程度絕不可能就一個陣眼,偏偏咱們附近就有了一個,否則今天鐵定出不來了,隨後我找到起始點的位置,開始通過十六卦演算,可是畢竟我初入此道,連精通也算不上,隻能邊走邊演算,如果錯一步就要重頭再走,這時我就必須做到心無雜念了,這可是很難的,畢竟眼如窗,心如境,相由心生,想絕了雜念就要先廢了雙眼,但是我不一樣,因為我爹從小就鍛煉我和我哥如何以心為眼。”“那你閉上眼睛不就好了,還係塊布,難不成是個人習慣啊?”彩蝶插了一嘴。
仁傑心道‘因為我發現有個最大的雜念就在我身邊。’但嘴上卻笑道“對,習慣嗎,不好改,後來你也看到了,邊走邊算,極耗費心神的,到撞碑為止我感覺要瘋掉了一般,但剛剛放了點血後,氣血竟順暢了不少。”“對了,你看那石碑上寫的是四個什麼字,我怎麼不認識!”說到石碑,仁傑也是顯得很好奇,起身研究了好一會,才得出結論,這應該是一個鎮山碑,類似於大戶人家門口立的石獅子石麒麟之類的,隻不過這獸首麵朝山林,想來是要震懾山裏麵的東西了,至於寫的什麼,他也認不得,估計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類的。這二人在碑前又歇了片刻,清楚地見到那林子中慢慢地朧上了一層霧氣,上下起伏,猶如活物一般,遠遠看去直叫人頭皮發麻。這時仁傑說道“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彩蝶與她對視一眼,表示讚同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