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大道理在朱宣麵前統統無效果,妙姐兒說到最後,就隻有哭了,抱著膝蓋開始抽泣:“這一條兒怎麼都不行,我不同意。”
兩個人一起回來沒有幾天,朱宣如同他年青時候一樣,又把妙姐兒弄哭了。看著妻子又淚眼汪汪,朱宣看了一會兒,把她摟在懷裏為她拭眼淚,再就是哄著:“聽話,妙姐兒是個好孩子。”
麵上帶著淚水的妙姐兒對著朱宣定定地看幾眼,這就破涕為笑:“表哥,還是你,還是表哥在。”朱宣笑一笑道:“當然是表哥在這裏。”
“和以前一樣,樣樣管著人,”妙姐兒不哭了,不過嘟著嘴;提起來以前,朱宣也有回想:“以前你多聽話,如今怎麼了,換一個地方表哥也疼你。”
剛才還在哭的妙姐兒笑逐顏開聽著朱宣說出來他愛說的一句:“表哥最疼你。”然後才告訴朱宣:“以前不是沒辦法嗎?”不聽能怎麼樣,就是逃跑離家,以朱宣的權勢妙姐兒又能跑多遠。
這一句話讓朱宣聽的很是氣悶:“以前沒辦法,現在有什麼辦法,你倒是說說看,”然後舉起大手在妙姐兒眼睛前麵亮一亮。
大手下一步去的地方就是妙姐兒那一排小白牙裏麵,沾上兩行牙印和一些口水這才放開。朱宣皺眉:“你這小狗牙又亮出來了。”妙姐兒笑嘻嘻:“這就是妙姐兒的辦法呢。”
妙姐兒是異常的固執,對上固執的朱宣,夫妻兩個人誰也不讓,各有道理。朱宣隻是困惑:“就換一個地方,你這是怎麼了,這裏的男人又怎麼了,女人養家做些針指好了,到處都是拋頭露麵的人,還說是進步。”
這是進的什麼步,朱宣不明白,妙姐兒抿著嘴兒笑:“男女同工同酬呢,拿一樣的薪水,享受一樣的待遇,”
“是嗎?你這先生不行,”朱宣先把先生否定一半下來,而且覺得妙姐兒這話太可笑。男女享受一樣的待遇,這怎麼可能。男人不主外,女人來主外,這事情在古代也有,隻是不多,朱宣還是那個心思,天難道倒過來了,這裏的男人都等著和妻子平分秋色,一起養家不成。這事情不可能,不是大趨勢。東風壓著西風,西風壓著東風,兩個人有一個強一個弱,一個主一個從,朱宣覺得這才是大趨勢。
進步哼,朱宣拭目以待,打算看一看這現代女人好在哪裏。對著固執的妙姐兒,朱宣真的把手舉起來,在妙姐兒頭上敲了一下,冷著臉道:“現代的女人哼,挨打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哭,你告訴表哥,她們能怎麼樣?”
“有婦聯,有媒體,有。。。。。。”妙姐兒說過以後,自己都覺得不靠譜。婦聯隻起調解作用,現代女人受到家暴,調解和暴力哪一個更起作用?媒體能申張幾個,而且作用是多少?隻有當事人自己明白。
朱宣聽過以後再“哼”一聲,打算和妙姐兒把這擂台打下去“你說的媒體,就是你說的報紙是不是,表哥以後好好看一看,有什麼不同。”
拉著妙姐兒先生再讓她解釋一下:“什麼是婦聯?”妙姐兒先生適時的賣了一個關子:“表哥答應我繼續工作,如果不工作,我怎麼會知道一些事情。”
“以後表哥告訴你,你現在先告訴表哥。”朱宣一下子就把妙姐兒從前到後麵的位置擺定,表哥初來乍到,樣樣不懂,妙姐兒是先生;等表哥懂了,妙姐兒肯定不是先生。
妙姐兒就一直是嘟著嘴:“就是辭工也要提前一個月才行,再說表哥,”妙姐兒軟語相求:“我知道表哥很疼我,不願意我出門,不過讓我再工作一段時間吧,”最後一句笑眯眯:“人家養表哥,養的正開心呢。”然後格格一聲笑,從朱宣懷裏溜出來縮到床裏麵去“咕咕”笑,再吐舌頭:“讓我工作吧。”
找一份工作不容易,現在出門再找,薪水都不會上兩千,大學生到處都是,網上招聘薪水待遇都擺在那裏。妙姐兒隻想著自己能養朱宣,雖然苦也覺得甜,倒沒有別的想法。朱宣聽到這種玩笑話,心裏起了誤會,妙姐兒是擔心呢,擔心表哥不行,她還有一份進項。
看著這個孩子怕自己捶她,躲在床裏麵笑的很是可愛:“表哥是好表哥,讓我出門工作吧。”朱宣心中湧動的是一股暖流,伸出手來道:“過來疼疼你,今天不捶你,欠著這一頓,改天一起算。”
摟住妙姐兒以後,朱宣才頗有思念的道:“端慧做錯事情的時候,就是這樣吐舌頭。”提起來女兒,夫妻兩個人一起沉默起來。還是妙姐兒打破這沉默,找些高興的事情說給朱宣聽:“外孫生的多象端慧,”提起來女兒和外孫,朱宣以前是高興的。
此時也高興,不過想一想隔的遠,不再是想見就見到,話說出來的妙姐兒覺得這也不是一件高興事情。但是朱宣高興了,把心裏的一件委屈事說給妙姐兒聽:“端慧生孩子,我一個人獨自上京裏去看她,一開始是頗受冷遇,長公主和武昌侯對我是冷眼相向。”和自己親手送回端慧時的態度是不一樣。
掩口而笑的妙姐兒是聽高陽細細說過這件事情,高陽公主看著兩個好看的孫子,就想起來朱宣差一點兒要把女兒帶走,要不是有太後強壓著,前門後門有兵,南平王幹出來這種事情是極有可能。
這樣一想,高陽公主和武昌侯夫妻再說說話:“豈有此理,就是小夫妻不和,他做嶽父的也應該攔著,勸著自己女兒才是。他倒好,端慧是個好孩子,獨他要讓小夫妻分離。”
朱宣回想這件事時,覺得自己這閉門羹吃的:“女兒給他們家生了一對孫子,親家上門要看冷眼,公主和武昌侯是一對糊塗人。”說親家糊塗的朱宣,也被親家說糊塗,比如郭將軍,在受到他那樣待遇,再看看胖倌兒照常上門,心裏何嚐不是覺得朱宣更糊塗。
想起來孩子們,夫妻相擁隻覺得彼此深情,對著天空中夜星一陣看,妙姐兒柔聲對朱宣耳語道:“表哥疼我,我都知道,不過這工作的事情,先讓我去,我勞力所得給表哥買喜歡的東西,就如表哥疼我一樣,也是心裏歡喜。”
朱宣不理解,也不打算去理解。他還是剛才想通的想法,明白自己要讓妙姐兒放心,才能說出來讓她不出門。低頭在妙姐兒麵頰上親一親,看著她打哈欠。朱宣一陣心疼,妙姐兒累了一天,我還隻拉著她這麼多的話。
“睡吧,明天把房子訂下來,你陪著表哥去買給嶽父母的東西,什麼最好,表哥不知道。”朱宣抱著妙姐兒搖了一會兒,看著她星眸微閉,把她放到床上去。想一想現在就見嶽父母是不是太匆促,至少聘禮還拿不出來。
拉開被子給妙姐兒蓋好,再看看自己的一堆身外物,靴子襪子等都在,古人的屁塞都有人倒騰,襪子應該也沒有人覺得髒。隻是怎麼賣,朱宣負手對著這些身外物好好的思量一會兒。
第二天周六去租房子,妙姐兒是不說話,全聽朱宣的。房產經濟一聽這派頭就是有錢人。朱宣的要求:“新房子,不要帶家夥擺設的,不過希望有人幫著置辦這些東西,拿一個總數兒來,看過房子先給房錢,東西先付一半,全部買來再付一半。”
房產經濟剛高興一下,這錢就被身邊的小女生攔下來一半,妙姐兒為著讓朱宣高興,是穿的是他昨天買回來的長裙,拉著朱宣的手道:“家具我們自己去買,還可以逛逛,有人送到家裏來。”
錢先少了一半,房子方麵房產經濟就要快馬斬亂麻,讓他先訂下來才行。這小區奇貴,地段好房型好,一樓有院子,朱宣相中了,夜裏可以在院子裏打打拳,至於白蠟杆兒不是哪裏都有,隻能慢慢找。
訂下來房子,就攜手一起去買家具。出租車讓朱宣更是新奇,這不比馬跑的慢,而且坐在裏麵更舒服,下車給錢的人就是朱宣,南平王這就撥亂反正,覺得自己依然是一個男人。
家具沙發看的朱宣眼花繚亂,他很喜歡新奇的東西,以前商隊也有帶過來一些西洋物品,朱宣都能接受。半天就選好家具,看著人送到家裏去。接下來的一下午就是在家裏收拾房子。
妙姐兒用報紙疊了兩個帽子,扣一個在朱宣頭上,看著就挺可樂,就給朱宣一條圍裙幫他係起來,告訴他:“不會弄髒衣服。”英明神武的南平王這就被妙姐兒打扮成一個住家男人,妙姐兒偶然看一眼,就要自己竊笑一下。
到晚上一切收拾好,算一算還有一萬多,家具擺設都不是最貴的,貴起來幾十萬幾百萬的擺設也有。不過都是兩個人一起挑中,自己很滿意,按著那錢來的。
對著餘下的錢,朱宣對物價又有了一個認識,他以前隻用好東西,一件青色衣服看不出來哪裏好,對著光看去,就是暗紋閃動,隱有光澤,朱宣對此前還不滿意。妙姐兒是相當的滿意,物質固然是能讓人滿意,更貼心的是表哥依然威武,他很快就適應了最重要的一部分,或許對朱宣來說是找回這部分做丈夫的責任。
南平王身著圍裙親自動手和妙姐兒收拾房間,這情景要是讓他帳下將軍看到,足以嚇到全軍,皇帝看到,肯定也跳起來。隻有朱宣自己坐下來看這房中一切,是有得色的告訴妙姐兒:“表哥最會收拾,在這裏也一樣。”
妙姐兒再次掩口笑,把朱宣好一通誇,豎起兩個大拇指:“表哥頂呱呱。”說過再解釋:“就是好的不得了。”妙姐兒先生依然在任,能當多久,朱宣隻是笑,你當一天是一天吧,看看小丫頭的得意勁兒,這個事情是這樣的,那句話是這個意思,真討人喜歡。
周六高效率的搬家收拾家,周日妙姐兒去退房子,臨出去的時候告訴朱宣聽到人敲門都不要開:“萬一是要辦暫住證的人,也要看身份證。”這個身份證是眼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朱宣對著妙姐兒關上的門好笑,成了不能見人,這日子過的。
養家第一,身份證第二,朱宣隻能地房裏候著。妙姐兒的舊東西都收拾過來,退過房子人就飛快回來,第一句話就是:“辦一個假的吧,先用著。帶表哥照相去。”
“等等,”朱宣再一次問一下:“真的辦不了,真的沒處辦?”以妙姐兒的認識她為難,搔搔頭道:“應該是不行。”
這搔頭的姿勢又讓朱宣想起來胖倌兒,朱宣隻希望自己來這裏,象妙姐兒過去一樣,沒有人發現,不然的話,老兒子一定最傷心,還有福慧和兩個孫子,一哭起來都是隨祖母,都不帶停。
身份證呀身份證,朱宣不得不同意辦一個假的,在他手裏,覺得假的就是假的,不是真的,可是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在這裏,這事情隻能從長計議才是。
從照相館裏回來,朱宣拉著妙姐兒去書店,走到書店裏,朱宣問出來的一句話,讓妙姐兒佩服了一下,朱宣問的是:“帶我去看古董價格的書,最好是有圖。”
這是南平王的強項,世家公子哥兒從小眼睛裏就看,長大了自己也買。有敗落的世家子,能用假古董騙過老朝奉。妙姐兒含笑,朱宣則低頭低聲問道:“表哥做這件事情如何,這你是可以放心的。”
含笑的妙姐兒把朱宣引起一排古董書前麵,把朝代對他說了一遍,朱宣站在這裏隨手翻了幾本,有不認識的簡體字身邊還有妙姐兒先生。一件古董賣到上千萬的就不少,朱宣身上的腰帶和玉佩在他的環境裏就是古物,此時值多少錢,有句話叫黃金有價玉無價,黃金可以按著國際市場的流通價格來走,加上年代和手工或者再有別的意義,價格是這樣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