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仆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巧合,實屬抄襲!
一 女子嶺久兒遇鬼
臨近年關,人忙,天也在忙,忙著下雪,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把遠遠近近的山嶺田野都鋪成了銀白。雪地裏,一輛沉重的驢車,碾過半尺厚的積雪,咯吱吱在雪麵上犁出兩道清晰的印痕,緩慢伸展著,彎彎延延的伸向遠方!
看著莊子近了,車把式抱著鞭子從車上跳下來,拍拍駕轅的毛驢,說道:“老瞎,終於到家了!”驢兒則一撇方才的庸懶疲憊,用上最後的力氣,拉著車快步駛進一戶人家。車把式隨後跟在後麵跑了進來,卸了車,給毛驢添上些草料,轉身進到房裏,對灶台前的一位老人說道:“娘,我回來了!”老太太正在給灶裏添火,頭抬一下,說道:“嗯,為娘知道了!我也知你晌午還沒有吃飯,給你做飯呢!久兒,今天把你凍壞了吧?今天的差事辦的可好?”久兒笑回道:“吃飯不急!等我到上院給老太爺回了差事和晚飯一塊吃吧吧!”說完,不等老母親吩咐,拿起搭子,向外麵走去!
離此不遠,便是老太爺的上院,說是叫上院,其實並沒有真的掛在上麵,而是本家族長居住之地,既然是族長的家,按照長幼尊卑之序,自然就是上院了!而這族長,按輩分是久兒的曾祖輩,且平日裏對族人和藹可親,全沒有封建大家長的威風。也因此,久兒對他的這位老太爺很是敬重!
沒有一會的工夫,就來到上院,因為過年,這裏沒有往日的安靜,院子裏麵有好多人忙著分年貨。久兒和眾人打過招呼,問了門房,知道此時老太爺就在堂裏,忙敲了門,進到堂裏,躬身朝裏麵一位老者作揖道:“老太爺,我回來了!”老者見是久兒,放下手中的帳本說道:“我聽人說看到你剛剛才進到莊裏,怎麼就跑來了,還沒有吃過飯吧,餓壞了怎麼好,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再說,忙也不在這一時!”久兒回道:“是才回的,母親在做飯,所以得空就跑過來了,老早交代了差事。也免的老太爺惦記!”老者微微一笑,說道:“想我王姓百十戶人家,孫男弟女怕也有千人,要都向你這樣兢兢業業,就好了!”久兒說道:“晚輩年輕不懂事,怕有些事情做的不周到,多虧您老關心,平日裏母親又耳提麵命,所以不敢有絲毫馬虎!”老者點點頭,沒有說話,半晌,徐徐問道:“久兒,過了年,有十五了吧?”久兒道:“是,十五了!”這時,裏間屋有人說道:“久兒,快進來,祖奶有話和你說。”久兒看看老者說道:“太爺,祖奶叫我,我進去回話!”老者頷首同意,久兒掀了門簾,進到裏屋。對著炕上坐著的祖奶奶作揖到:“祖奶有什麼話,吩咐久兒去做就是!”
老太太說道:“你年後就十五歲了,也是大小夥子了,祖奶也沒有什麼送你的,前日看你梳頭用的是竹簪,我就有心送你一支好的,今兒頭晌和前街王同書的渾家來找繡花樣的時候,在櫃子裏麵碰巧就找到一隻,是早年你太爺用過的,現在把它給你,也算是我老太婆賀你成年吧!”久兒知是珍貴的東西,兀自不敢去接,老太太見久兒不接,自是明白久兒的意思,說道:“這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給你你就自管收了!”娘倆說著,老者由外麵進來插嘴說道:“說起這個簪子,還是我年輕時一位遠方友好送給我的,雖不貴重,卻也珍惜非常,換了別人,我是斷然不同意給的!你雖是我王家最小一輩,但是你平日好學上進,卻是沒有人比得的,又你出生時有異兆,定非常人,將來光耀王家門楣,怕還要靠你了,眼下雖然家境不好,但是隻要你用功努力,會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的!簪子嘛,你就收好,當是我們兩副老骨頭留給你的念想,隻管收下就是!”久兒聽太爺如是說,也隻好謝過二位老人,收下了!
看久兒接過簪子,仔細的收進懷裏,太爺才問道:“今天事情都辦好了嗎?”久兒摘下肩上的搭子,放在炕沿上,說道:“按照太爺吩咐,給鎮上的張徐兩位老爺家各送去白酒二百斤,豆腐五十斤,張家說咱們帳上還有他們的銀子,請老太爺在裏麵扣除就是,而徐家隻算了酒錢,而豆腐是用綠豆換的,共一百二十斤綠豆,錢十五吊。綠豆卸在燒鍋上了,錢都在這裏!請老太爺查收!”說完,指了指炕上的搭子。老太爺點點頭,滿意的說道:“好啊,辦事利索,帳目清楚,很好!”久兒見老太爺這麼說,猶豫了一下,說道:“回來路過女子嶺,碰見兩位小姐。說天寒地凍,要買酒暖暖身子,可是身邊有沒有幾個錢,所以我就…….!”老太爺正在認真的聽,突然久兒停了下來,問道:“你就怎樣?”“本來今天專門給鎮上的張徐兩家送酒,沒有餘下多少,剩了些酒底子,大概有三兩斤的樣子,久兒本不想收錢的,可是有個黑衣女子說‘不要錢是斷不可以的,不然就成了是討酒而非買酒了’。好說歹說,非要給錢,久兒無奈,也隻好收了她的五個大子,順手放進搭子裏麵了!所以今天收的錢一共是十五吊又五個大子!”
旁邊的老太太答話說:“天這麼冷,白喝幾斤又該怎樣!看來她們還是很要麵子的人啊!行了,說了半天了,你沒有什麼事情就回了吧,要不你娘等的心焦了!至於這錢嘛,一會叫櫃上的人來取,你自管回家就是!”久兒謝了,告辭回家!
回到家裏,老母親已經把飯做好,等著久兒呢!老太太問道:“差事可辦好了嗎?”久兒把事情又向母親說了一遍,末了笑嘻嘻的說道:“我辦事情哪有辦不好的,這不,祖奶奶誇我一向認真,今天還給我一支簪子呢!”說著,掏出簪子遞給母親。母親接過簪子,邊看邊說道:“就送那麼一點年貨,還有什麼得意的,我看,隨便拉過一個人都能做好!不過我兒平日仔細,辦事情也還慎重,所以上院才把燒鍋和豆腐房交給你管!虧你還能做點事情,不然爾父早亡,等我死後,我可怎麼對你放心啊!”久兒點頭稱是,說道:“剛才老太爺提起我出生時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以前我問起,您總是搪塞我,今天,該告訴我了吧?”母親正色道:“能又什麼事啊,全是鄉親訛傳,我自己也是沒有見過的,你叫娘怎麼和你說啊?”久兒見母親依舊不肯說起,心下越發疑惑,卻也無可奈何,歎口氣,顧自吃飯!
原來,久兒祖上是關裏的大戶人家,為躲避戰亂,舉家遷徙塞外,已曆五世。說來遺憾,王氏一族來此二百餘年間,屢遭變故,又無善於持家者,所以家道零落,至久兒出生時,隻剩些許田產和幾間作坊。整個家族上百口子,吃飯的多,幹活的少,幸虧老當家的尚知坐吃山空的道理,兢兢業業,勤儉持家,才勉強支撐。久兒三歲時,莊上唯一的一口水井幹涸。由於此井水甜,又是王家祖上置下,老族長不忍放棄,隻好派人下到裏麵重新疏通泉眼。疏通當日,祭過龍王,便選一位身材中等,適合在井裏細窄空間裏挖沙的漢子下倒井裏。說也奇怪,這漢子到了井下,聽到有人說話,道:“此井乃王家先人所挖,至今已二百三十餘年!前時有道人移了水脈,是以水竭!”另有一人回道:“不知那道人因何逼走水脈?現在可好,不但王家遭殃,也連累我等受渴,真是可惡!”那人答道:“那道人乃浮名山清修真人,因算出此王家當於今世出一奇人,將來對他乃是一大禍患,推其原由,乃千年前的一隻靈物,日受此水脈滋養,有了根基。後來索性投入王家,投胎做人了!那道人原想斷了此脈,便可斷了那靈物的氣運。不想功虧一簣,就要把水脈封住時,忽然臉色巨變,吐血數口,重傷而走!至於這水脈,雖未被他完全封住,然主脈已離此很遠了。日後此井雖不至廢,卻也大不如前!”漢子聽了奇怪,剛要答話,井壁上忽有一塊巨石迸倒,慌忙抱住頭臉,無奈井內狹小,躲閃不及,大石撞在胸口。等眾人聽見井裏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待向下救援時,那漢子已口吐鮮血,昏迷過去了!漢子出了井口,把在井中聽到話語對老族長及一般老人說完,便撒手而去!這個漢子就是久兒的父親。及久兒長大,為人甚為乖巧好學,很招人喜愛。又平日事母至孝,念及其父早亡,家裏沒有多餘生計,生活很是清苦,老太爺決定,把莊上的燒鍋和豆腐坊交給久兒母子搭理。一來讓久兒學些手藝,二來自己也落了個省心。三來久兒母子也斷不了的零花!燒鍋和豆腐坊在一個院子裏,正房做豆腐,西廂燒酒,久兒和母親索性都搬到這裏住,母親住正房,久兒則住在西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