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未歸又抬頭看了看山間濃霧,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顏傾清微微皺眉,低聲道:“你不會真想從這上去吧?”
龍未歸偏頭看向顏傾清,而後輕輕一笑,“你在擔心我?”
顏傾清隻覺得臉一紅,轉瞬又覺得不對,自己現在明明是女扮男裝,臉紅個什麼勁兒?
可轉念一想,又不對。
當初慕承閑明明跟自己說,從宣王府回來後,是龍未歸給昏迷的自己換衣服上藥的,那豈不是……
想到這,顏傾清咬了咬牙,偏頭避開了與龍未歸的目光接觸。
“我隻是不希望有沒意義的犧牲。”
龍未歸聞言淡笑一聲,卻是抽出“寒月”,目光再次看向山間濃霧。
“我相信他,你相信我嗎?”
顏傾清心裏明白,這個“他”指的必然是阮輕白。
可心中疑惑卻更深了。
龍未歸與慕承閑和阮輕白三人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沒得到顏傾清的回答,龍未歸也沒多說什麼,隻突然全力衝向山崖,足下用力,施展輕功拔地而起,待到快要泄力的時候,卻是將“寒月”狠狠插在懸崖的山壁上用以穩住身形。
接著他動作不停,再次借力向上,如此反複。
即便是風化嚴重的山崖,也沒有讓龍未歸向上的速度變慢。
他身形宛若一條白色遊龍,幾個借力之後便消失在濃霧之中。
顏傾清早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的站了起來,可身上的傷太重,她身子一晃,便跌進一個溫暖的懷裏。
祁文修扶著顏傾清,琉璃似的眸子透著焦急。
“聞兄,你怎麼樣?”
借力靠在祁文修懷裏,顏傾清眼前陣陣發黑,她知道,這是失血過多加上重傷虛弱的症狀。
感受著體力的漸漸流失,顏傾清知道自己快撐不下去了,可如果現在暈過去,自己恐怕就在沒有醒來的機會了。
“聞兄,你在發抖。”
祁文修扶著顏傾清的手用了用力。
顏傾清緩了一會,閉著眼睛道:“我沒事。”
扶著顏傾清坐下,祁文修沒說什麼。
他知道聞兄是不想擾亂軍心,但真實情況隻怕是強弩之末。
玄度一邊扶著又陷入昏迷的阿蠻,一邊心急如焚的看著顏傾清的狀態。
他此時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夫人中箭身亡的時候,那時候即便是似乎無所不能的主子都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夫人生命流逝。
如果再經曆一次……
玄度不敢深想,他怕主子再經曆一次痛失摯愛,就真的撐不住了。
懸崖上許久沒有聲音,眾人的心都提著,唯獨阮輕白閉目養神,仿若當真要羽化成仙。
不過眾人也都知道,現在沒動靜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證明龍未歸還活著。
不知過了多久,濃霧中突然垂下一根粗壯的藤條。
阮輕白睜開眼,估量了一下道:“我先上去幫他,各位準備上去。”
眾人沒有異議,阮輕白便抓住藤條,借力攀上懸崖。
等阮輕白爬上來,卻見這裏並不是崖頂,而是崖壁上一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