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8章 “秦大膽”創紀元(1)(1 / 3)

說張家港,肯定是離不開秦振華這個人的。雖然有人說“張家港精神”不是哪一個人創造的,但如果離開了秦振華這個人,張家港和“張家港精神”就不會那麼名揚四方。

秦振華是創造張家港新紀元的一個最重要的曆史性人物,這一點誰也無法否認。

老實說,見過秦振華的人沒有一個不被這位說話爽快、激情四射的江南“東北漢”所折服。他是地道的蘇州本地人,但正如劉雲山同誌的直感一樣,他的長相、他的氣度、他的語言,甚至他的動作,少有吳人之氣,反倒是一個十足的“北方大漢”。

這是一個傳奇人物。寫蘇州改革開放30年曆史,沒有秦振華的篇章可以肯定是殘缺的。因為在曆屆蘇州幹部中,我聽到“蘇州經驗”中的三句話裏,其中有一句是關於張家港,而評說張家港,少了秦振華,史書就唱不起來。

2008年春節剛過,我到張家港采訪。這是與秦振華第一次見麵,但我們儼然像認識已經很久的“忘年交”。1936年出生的秦振華,坐在我麵前,一張嘴,手足並用的氣勢,根本看不出他是與我父親一代的人。

“我從常熟回到沙洲工作,是因為那年下鄉當村支書時得了一場病,身體不好,療養了很長時間。這個時間,沙洲縣成立了,缺幹部,我又是楊舍鎮人,就這樣離開了常熟。”秦振華說,“我這個人幹啥事特別認真、用心,所以坐機關時對許多事都看不慣,就要求到供銷社工作,當了一年供銷社主任、書記,工作很出色,後來縣裏要建一個化工廠,派我去當書記,一當就是4年。化工廠在沙洲縣是重點企業,我在這裏學到了不少管理經驗,廠子在我手上還成了先進單位。那時我27歲,後來又被調到工交局當副局長,可那段時間身體不好,但我們是從舊社會過來的人,又是黨的人,對國家、對組織特別有感情,心裏就裝一件事:努力把工作做好,為黨爭光,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我基本上走一個地方,亮一個地方,爭一流成績是我一向的工作作風和奮鬥目標。‘文革’中我也吃過‘生活’(苦頭--蘇州土話),原因是造反派讓我幹壞事,我不幹,所以他們就借機批鬥我,在楊舍鎮的賣豬場上給我掛了一塊‘執行資本主義路線黑幫’的牌子。他們讓我站在那裏,我並沒有像一些人低著頭,很沮喪的樣子,反倒覺得挺開心,因為我是窮人家出身,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走資派’了,我覺得挺神氣。結果我這麼一笑場,造反派全泄氣了,批判會也開不下去了……哈哈哈,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一個革命樂觀主義者?”

72歲高齡的人,內心卻像一個年輕人那樣充滿活力,且特別幽默。這樣的人天性了不起,機遇將賜予這樣的人幹偉業。

這個機遇對秦振華來說,意義非凡,而後來的曆史證明,這個機遇對張家港來講也是極其重要的--這個時間正好是1978年。

這一年1月1日,蘇州大地雖然仍有幾分寒意,但改革的春潮已經開始湧動。42歲的秦振華第一次主政一個有幾萬子民的楊舍鎮。那時張家港市還沒有成立,楊舍鎮還隻是沙洲縣的城關鎮。

“我去當這個縣城城關鎮書記,就發現一個問題:在幹部中有一種說法,楊舍鎮是縣委、縣政府的‘後勤部’。意思是專為縣裏服務的,所以在我去之前,鎮裏的幹部對工作不那麼主動積極,也缺少創新,認為反正是為縣裏服務的,縣裏讓怎麼做就怎麼做。長此下去,工作沒有創新,班子裏的矛盾也多起來了,鎮上的工作沒有什麼起色。我當書記後,通過調查研究認為:楊舍鎮作為沙洲縣的城關鎮,理應成為沙洲縣的‘窗口’,也就是說,沙洲縣的工作好不好,首先要看楊舍鎮做得如何。窗口敞亮了,沙洲人的臉上才有光彩。再說,如果窗口的工作沒做好,怎麼可能當好縣委、縣政府的後勤部呢!”秦振華的這一觀點和工作出發點,受到了一個人的特別關注,他就是當時的沙洲縣委書記高德正。

難怪我在蘇州采訪時一說到張家港的事,老書記高德正就脫口而出:“秦振華是我看上的人!”

高德正確實沒有看錯秦振華。

秦振華在楊舍鎮當書記時,第一件事就是治理和改造全鎮的露天廁所。別小看這“露天廁所”,咱老家啥都好,就是舊習傳下的露天廁所十分不雅,城裏城外一個樣。可幾千年的舊習不是說改就能改得了的。在農耕時代,一些在路頭街邊的露天廁所其實是“廁主”的“生財之道”,糞便可是農家作物不可少的,你倘若端了他的廁所,他非與你急不可。於是一般人不願去碰這類“毛刺頭”的雞毛蒜皮,但好端端的江南水鄉、雅鎮鬧市,隻因為那麼多露天廁所搞得臭氣熏天,也不雅觀。秦振華要對露天廁所動真格,有人想看熱鬧,結果沒看成,因為秦振華不僅把鎮上的露天廁所全部“一鍋端”,換成了清潔整齊的“公廁”,而且連鎮屬管轄的三個村的農民露天廁所也一起治理得幹幹淨淨。

“工作要出色,先從幹淨做起!”也不知秦振華是怎麼想的,他上任初始,對全鎮幹部下的第一道“指令”就是到常熟著名的全國衛生鎮滸浦學習。108個幹部,浩浩蕩蕩地到了鄰縣的常熟滸浦參觀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