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竟是昏君朱祁鎮(2 / 2)

張輔止住嘯聲,摘下官帽,花白的長發豁然隨風揚起,布滿血絲的雙瞳緊緊盯著喜寧,臉上陰森可怖:“喜寧!你隻不過是一個宦官,皇帝身邊的一個奴才,怎敢越權代替皇上發號施令?你不怕誅九族嗎?”

可他低估了喜寧,或者說他低估了太監。

常言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一個男人甘願殘缺以求生存,臉皮自然是最不在意的。

喜寧麵對嗬斥,不怒反笑:“咱家與皇上心心相印,英國公不必挑撥離間!倒是咱家想問英國公,你是知道那鷂兒嶺地形險峻的,若大軍前往支援,誰人在此保護皇上?”

見張輔鬆懈下來,喜寧用眼神示意身邊的太監們扣住張輔。

眾文武瞬間亂作一團,卻不敢上前解救張輔。

張輔抖擻雙肩,掙脫幾名太監的束縛,再瞥眼神情淡漠中多點呆滯的朱祁鎮,驀然苦笑,疾步搖搖晃晃扶著城牆站定身子。

鏘!

他拔出腰間的寶劍,劍刃如雪,並帶有輕微龍吟,就連21世紀酷愛收集冷兵器的梁叔夜也不禁眼紅,此劍......質量絕對上等。

張輔環顧四周根本沒人願意和他站一隊,形單影隻更讓他心灰意冷。

他望著如雪劍刃裏麵的蒼老影子,淚水止不住而下,不禁感慨:昏君誤國啊……

旋即緊閉雙眼,撩起長須,拔出長劍抵住咽喉,高呼:“先帝!老臣有負聖恩,這便來九泉之下向您告罪......”

就在他揮劍準備自刎明誌的刹那,那把鋒利的寶劍卻死活不聽使喚。

張輔錯愕地轉身,旋即整個人呆若木雞。

朱祁鎮的手心此刻在滴血。

大明天子徒手抓著這把利劍,手中鮮血汩汩而出!

喜寧哭天喊地忙朝朱祁鎮圍了上來,準備包紮傷口。

朱祁鎮卻餘光一掃,冷哼道:“滾開!這裏沒你們的事。”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下的情勢,可以說是內憂外患,一個不小心錯了,那便要萬劫不複。

要想存活,朱祁鎮必須要拉攏些可靠之人,幫助自己跑路。

喜寧錯愕地望著朱祁鎮,笑眯眯上前:“皇上,您剛才說......”

要知道朱祁鎮平素最信任的就是他了,怎麼可能舍得辱罵,一定是聽錯了!

朱祁鎮不想喜寧如此不知廉恥,頓時長眉挑起,虎目寒光爆射,一字一句道:“你們這幫閹黨......滾下去!”

喜寧不知所措,連忙帶著一群太監離開城頭。

朱祁鎮奪下英國公張輔手中的寶劍,驀然抬頭,似在接受秋雨洗禮,神態倨傲:“張輔啊,你不能死!”

見張輔茫然的看著自己,朱祁鎮深吸了口氣強裝鎮定:“你以為我不知道鷂兒嶺的重要性?那鷂兒嶺就是土木堡的門戶,它若破了,土木堡便危在旦夕。”

張輔更加茫然,老淚止住了下落,心裏不禁起疑:這人真是我們的英宗皇帝朱祁鎮?

梁叔夜頂著朱祁鎮的皮囊嗬嗬一笑:“聽我的!現在救援鷂兒嶺隻會雪上加霜,與其如此,還不如早作伏兵。”

他語氣一頓,指著雨幕下的土木堡,神情變得毅然:“就在這土木堡,給也先大軍迎頭痛擊!”

張輔錯愕地張大嘴巴,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難道一路上的撤退都是假象?

在土木堡決戰才是我們皇帝的本意?

可土木堡並不是什麼軍事重地,四周並無天險可依......

朱祁鎮沒有理睬他,憑著史書上的記載,歎道:“初戰也先,已讓我二十萬大軍陣亡三分之一,加上現在傷重無力再戰的,隻怕戰力不及來時一半。”

旁邊幾個武將被說中心事,臉上頓時黯然無光。

“但這十萬人馬足夠擊敗也先!”

朱祁鎮提高了聲音,隨後聲音又轉緩和:“隻要大家願意按照我說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