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為話未完,人已呆。
張哲偏執地認為,張為的沉默代表了對他的不屑,由始至終,張為都瞧不起他,天賦極高的翩翩美男子怎麼會看得起蠢笨的醜男人?張哲的麵色猝然一狠,握著長劍的手緊了緊,一咬牙,用力把長劍送入更深,貫穿張為的前胸,再用力抽出長劍,張為的沉默他不接受,亦無法忍受。
霎時,鮮血胡亂噴射,在空中開出一朵花,龐大、燦爛,飄渺、詭邪。
“吧嗒,吧嗒……”血落,染髒了地板,染腥了空氣,染紅了衣裳,染亂了人心。
張哲一陣慌亂,手一軟,長劍“哐當”掉下,他驚望著張為,六神無主,微張的嘴裏喊著“三哥,三哥……”
胸口處好像絕提的河水,爭前恐後往外湧,張為低頭一看,愕然失色,抬手捂住胸口,血依然不斷地溢出,將他白皙的手印成了刺目的紅色,心,疼到不覺疼,他轉過身,最後一次問:“你真的非要殺我?”
張哲遲疑片刻,決絕地道:“是。”
“好,好,好!”張為不住後退,連說三個好字,血順著他的手指,一路滴在地上,一滴一滴,連城一片,隱隱繪出個“殺”。對,他要殺掉張哲,他不允許有人背叛衛之一族,他自己也不可以!退到牆角,他站住了,嘴角微動,從儲物器中拿了三粒藥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入嘴裏,吞下,一粒止血丹,一粒補氣丹,一粒生骨丹,皆乃上品。
丹藥下肚,血止住了,斷裂的骨頭和綻開的肉即刻愈合,流失的精氣也得到了補充,慘白的臉色跟著一點點恢複,張為扶牆,直視張哲,一臉冷厲:“我殺你比你殺我容易!”
張哲一滯,再未有絲毫手下留情的意思,撿起長劍,陰測測一笑,道:“好,我們拭目以待,看誰殺誰更容易。”說完,他體內的真氣一下子膨脹,統統運出,殺氣駭人。
“你晉升到巔峰境界了?”張為有些驚訝。
張哲一笑,率先揮劍。
“你晉升了,也不是我的對手。”張為很快鎮定下來了。
“大話別說太早!”張哲全神貫注,不敢大意,縱身上跳,衝向張為。
“是不是大話你馬上就知道了。”張為不甘示弱。他是一名水係魔法師。隻見他胸有成竹,手輕輕一擺,一股水柱猶如蟒蛇,脫手而出,纏住了張哲即將貼上他長袍的劍,完美地擋下了這致命一擊,接著,水柱的蛇頭火速蜿蜒向上,直取張哲執劍的手。
兩道身影交錯,一灰一白,一壯一瘦,一矮一高,卻是一樣的殺氣騰騰。
劍和蛇相碰,竟撞出無限火花,擦擦擦,是真氣與魔法元素在鬥狠。
突襲不成,張哲便欲發動第二輪攻擊。
與魔法師相比,劍師的有點就是擅長近身戰。
奈何蟒蛇的蛇身就像一條又粗又結實的繩子,死死綁著張哲的長劍,叫他戰鬥不得。
彈指,張哲的手被蛇頭咬了大一口,鮮血直流,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嘶吼,塵埃都為他痛得緊,心一縮。他拚命掙紮,卻怎麼也掙不開蛇身的束縛。他萬萬沒有想到,與光魔法一起號稱最溫和的水魔法居然有如此威力,最棘手的是它的纏勁,難以擺脫。
張為站著,了無遽容,眼見蛇頭要下第二口,他不慌不忙地道:“張哲,隻要你肯認輸,並告訴我你的計劃,我就饒你一命。我知道,你肯定和什麼人結盟了,多半就是那些外來者,不然,你絕不敢這樣。”
張哲冷笑:“是,你是會饒我一命,卻也會廢了我的修為,讓我生不如死。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都說張言手段毒辣,你更是不逞多讓。以往的那些外來者大多是你殺的,其死狀慘不忍睹。”他不是不想活命,隻是他心知肚明,就算張為願意大發慈悲放他一馬,呼延寂不替他解毒,他也必死無疑,且死得更慘。他唯一的活路就是殺掉張為,除此別無其他。
張為默然不語,嘴角稍動,停頓的蟒蛇蛇頭張牙舞爪,咬向張哲的手。
張哲狂急,額頭滲出一顆碩大的汗珠,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正要開口認輸,汗珠自下顎滑落,恰好滴在蛇身上。
蟒蛇燙烙一般,略鬆了鬆。
趁此機會,張哲使勁一甩,甩掉了蟒蛇。
蟒蛇猛地一個激靈,散成水,水珠濺落一地,洗刷著殷紅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