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為你背叛全世界也在所不惜(3 / 3)

“我隻是變得包容了很多。故淵哥哥不想繼承燈塔,我不會逼迫他。”小魚當然希望池故淵能夠秉承池家世代的規矩守護燈塔,可是讓他待在遠人島,也許就跟讓她待在美國一樣痛苦呢?她不希望池故淵痛苦。

“那燈塔都要被拆了,你不阻止嗎?”陶林問。

“我當然會阻止。”小魚看著池故淵,“我相信他也會阻止的。”

“這座燈塔本來就是池家的祖先建的,現在池家的人都不要了,燈塔自然也沒意義了。”陶林說罷,便離開了。

池故淵在夢裏夢到了燈塔,夢到池家的先人是如何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修建了這座燈塔,然後將守燈塔的職責一代代傳承下去。

池故淵第二天醒來時還在呢喃著“燈塔”這兩個字,他睜開眼,朝窗外望去,燈塔還在,他舒了口氣,垂眼看到趴在他身旁的小魚。

小魚照顧了他整整一個晚上,他夜裏難受起來吐,小魚不嫌棄地幫他處理嘔吐物,又幫他換了幹淨的衣裳。

這是池故淵第一次醉得這麼厲害,他從前並非千杯不醉,隻是懂得如何控製酒量,可是昨晚,他就是想喝酒,好像把自己給灌醉了,就可以不去想燈塔的事情了。

“你醒了?”小魚察覺到池故淵的動靜,也跟著醒了過來,她站起身來,“我去給你做醒酒湯。”

“不用。”池故淵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拉起小魚的手,“我們去找村長說說燈塔的事情。”

初一遠人島有拜年的風俗,池故淵大清早來敲門,村長還以為是島民們來給他拜年了,穿好衣服後來開門。

“燈塔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能拆。”池故淵開門見山。

“喲?這時候想起自己是池家人了?你當初可是主動放棄了這份遺產,它也就與你無關了。”村長聲音冷淡。

池故淵又被推到了兩難的境地。

“這樣吧,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這也是政府給的期限,如果一個月後你仍選擇放棄燈塔,那麼燈塔確實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非拆不可。”村長說完,便關上了門,然後又打開門,朝池故淵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新年快樂。”

池故淵氣得不行,他想直接去找政府商量,但現在是春節期間,政府早已放假了,怎麼著也得等到大年初七上班。

池故淵打開手機,思索著如何利用人脈處理燈塔的事情時,手機剛開機,就彈出來一堆未讀信息和未接來電,全是父親和Adele以及莫妮卡發來的。

父親現在一定滿世界找他,池故淵突然想到,或許父親可以留住燈塔。

“我們先回美國吧,也許父親能夠保全燈塔。”池故淵對小魚說道。

“在走之前,我可以先去看看小海嗎?”小魚不知道下一次回遠人島是什麼時候了,她怕一走,又是好幾個月。

“好。”池故淵沒有找陶林,而是讓牛大爺開船帶他們去。

小魚來到曾經生活的那個島上,站在礁石上呼喚小海的名字,很快海麵上露出魚鰭和一雙眼睛,小海先是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見到的是真的。

小魚縱身跳進大海裏,遊到小海的身邊。

小海見到久別重逢的故人,不停地嘶鳴著,蹭著小魚,流著欣喜的眼淚。

這是池故淵第一次看到,海豚在流眼淚。

小魚跟小海在海裏玩了很久很久,她要離開的時候,小海一直在漁船周圍轉圈,不想讓小魚走。

小魚不停地安慰小海,它就像個撒嬌的孩子,貼在船麵上。

小魚和小海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人類和動物之間的情感,他們更像是親人,能夠溝通和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

小魚告別了小海,眼裏溢著淚水:“還好,隻要看到小海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池故淵突然想讓小魚留下來,可是他說不出口,他沒有辦法跟小魚天各一方,雖然在紐約他們經常一天都見不到麵,可至少池故淵知道她在,知道她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不用擔心她被搶走。

池故淵還是沒有辦法放下自己的私心,他對小魚的愛太過熱烈,他沒有辦法忍受與她分開的痛苦。

池故淵跟小魚隔天回到了美國,池故淵將小魚送回別墅後,立馬去找父親,想要勸父親出麵保住燈塔。

沒想到父親聽到燈塔要消失無動於衷:“你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怎麼跟莫家交代。你真是把我的臉給丟大了!”

“燈塔曾陪伴您二十多年,您對它就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池故淵對父親感到失望。

“如果沒有燈塔,我們池家會過得更好,至少不用一輩子囚在那個小島上,你知道我從農民階層爬到現在的富人階層,吃了多少苦嗎?如果不跟莫家聯姻,不抱著莫家這棵大樹的話,我們隻會被別人嘲諷是暴發戶,永遠也別想擠入上流社會的行列!”父親怒氣衝天地說道。

“進入上流社會,然後呢?”

“然後把我們池家變成貴族階級!”

“然後呢?”

“這是一件多麼光宗耀祖的事情,你難道意識不到嗎?”

“可是爺爺以及曾爺爺他們從不追求這些,美國是一個社會,我們拚了命想往上爬,然後不斷地被踩、再踩別人,真的太累了。遠人島也是一個社會,我們在那裏已經有了存在的意義,我們不能忘了根。”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回去守著那個破燈塔嗎?”

“也不是不可以。”池故淵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池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FINA金融公司在開春之際舉辦了一次團建,池故淵想把小魚也帶上,小魚有些擔憂:“可是我都不認識他們。”

“正是因為不認識,所以要介紹給他們認識。更重要的是,我要把你介紹給我父親,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娶定你了。”池故淵想給小魚一個交代。

團建的地點定在酒店露台的酒吧,當池故淵傳說中的女友小魚出現在大家麵前時,大家都被小魚的顏值給驚豔住了。

池故淵領著小魚來到池鑫麵前,鄭重其事地介紹:“爸,這是我的女朋友,小魚。”

池鑫看了看小魚,確實長得很美,他冷笑一聲,沉住氣:“怪不得。”

“池叔叔好。”小魚看著眼前的男人,原來這就是爺爺的兒子嗎?他確實跟爺爺眉宇間有幾分相似,不過看上去比爺爺更銳利些,不太好接近的樣子。

池鑫沒有回應小魚,離開露台,去休息室裏抽煙緩解心中的怒火。

費少也在場,他沒想到池故淵會把小魚介紹給所有人,他笑道:“你小子這次是動真情了?”

“嗯。”好像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會動真心,所有人都要來問一遍,然後聽聽他那無比堅定的答案。

“朵朵沒有跟你一起來嗎?”小魚問。她回到紐約之後,就沒見過祁朵朵了,她曾給祁朵朵發過短信,但對方始終沒有回,她雖然知道祁朵朵住在哪裏,但是不敢貿然去找,怕祁朵朵介意。

費少喝了口紅酒,抿嘴一笑:“我跟她已經分手了。”

“啊?”小魚感到震驚。

費少又喝了口紅酒,這一口紅酒還未下肚時,頂層的電梯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氣衝衝的女人,憤怒地喊著他的名字。

所有人都順著聲音望去,來的人正是祁朵朵,她沒有化妝,看上去氣色很差,頭發亂糟糟的,她穿著一條單薄的粉色長裙,朝費少走來:“費少!你毀了我!你害我輟學,害我即將被遣返回國!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你給毀了!”

“朵朵。”小魚正要去跟祁朵朵說話,卻被池故淵拉住:“這種事情,是他們之間的私人問題,你最好少摻和。”

其餘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費少和祁朵朵。

費少的臉上沒有絲毫愧疚,反而笑起來:“我毀了你?我給你買名牌包包,還讓你住大別墅,我對你不好嗎?”

“可是你沒有告訴我你已經結婚了!”祁朵朵嘶吼起來。

費少已經結婚了?小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池故淵。

祁朵朵注意到小魚和池故淵也在場,冷笑道:“你們應該都知道他已經結婚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還傻傻地期盼著能跟他結婚,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毀了!”

祁朵朵將全部的人生都賭在和費少結婚這件事情上,隻要結婚,三年後她就能拿到綠卡,可是費少在將她玩膩了之後很快拋棄,她又被學校開除,很快就要被遣返回國了,她的美國夢完完全全泡湯了。

祁朵朵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做最後的反撲。

如果她當初知道費少已經結婚,她絕不會接近他,她的目標本來是有錢的單身男性,能夠跟她結婚幫助她拿到綠卡。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而且這種事情,我們就算知道,也沒有義務告訴你吧,這樣有什麼好處?”池故淵回應道。

小魚拽了拽池故淵的袖子,示意他不應該說這麼狠的話。

“啊!”祁朵朵索性破罐子破摔,朝費少瘋狂地撲過去,將他撲倒在地,如一頭凶狠的野獸撕咬著他,“你賠我人生!你還我清白!啊!”

費少使勁掙紮,圍觀的人都不敢上前阻止,最後還是池故淵提醒旁邊的員工:“去把保安叫來。”

保安很快趕來,將祁朵朵拉開,祁朵朵雙腳在空中不停地朝費少踢著,狂吼著,形象全無。

費少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仍覺得自己沒有錯:“我就算沒有結婚又如何?即便單身我也不會和你結婚,像你這樣愛慕虛榮的女人,隻要給錢就可以,在紐約一抓一大把,我在外麵玩玩就行了,怎麼可能娶回家?”

祁朵朵被費少戳中最不堪的地方,她咬牙切齒:“我會讓你後悔的!”

“抱歉,我真不會後悔,我反倒覺得自己省了不少錢。”費少無情地笑道。

小魚此刻隻覺得這個社會醜陋極了。

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垮,祁朵朵掙脫保安的手,向前跑去,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再次撲向費少時,卻見她直直地衝向欄杆,然後縱身一躍,從酒店的24層露台跳下去了。

“啊!”不少人嚇得尖叫起來。

池故淵連忙把小魚拉進懷裏,捂住她的眼睛和耳朵:“別看別聽。”

小魚靠在池故淵的胸膛上不停顫抖,淚水落了下來。她掰開池故淵的手,試圖尋找祁朵朵的身影:“朵朵呢?她就這麼消失了嗎?朵朵呢?”

她號啕大哭起來,怎麼也不肯相信方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

小魚哭著跑向欄杆,從上往下望,可是下麵隻有川流不息的馬路。

池故淵死死地拽著小魚:“小魚,我們先回家,回家再說。”

費少也沒想到祁朵朵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他站在原地呆住了。

池鑫從電梯裏走出來,他有些納悶,怎麼氣氛變得不對勁了。

費少木訥地看著池鑫,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池總,今晚的好戲太精彩了,就先到這裏,大家散了吧。”

池故淵聽到費少將剛剛的一切形容為一場“好戲”,怒火從心中燃燒了起來,衝過去就給了費少一拳:“你不配做人!”

費少頭歪了一下,依舊在笑著,笑聲十分駭人,也沒還手。

池故淵瞪了他一眼,帶著小魚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