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之中陰冷潮濕,在昏暗的火光閃爍下,衣衫襤褸渾身被血跡的星星點點染紅的張巡頹廢的坐在地上等待最後的審判。
隻聽牢門嘎吱一聲響,將寂靜的牢獄打破寧靜。不過,在這個常年寂靜的牢獄中發出這樣的一聲響,卻顯得無比的唐突,讓人感受到了一絲淒涼。
周召忠走進關押張巡的牢門,為了顯得更親近一些,他也席地而坐,示意其他人離開。
張巡看了一眼這個奇怪的人,喃喃的說到:“難道我的大限將至,你是來宣布時間的?不用再說了,我有心理準備。”言語之中透露出無限的蒼涼。
“你恰恰說反了,我並不是來宣布你的死期;相反,我正想聽你說說自己的冤情,若是我能幫助的話,一定為你沉冤得雪。”周召忠看著對方的眼神說道。
果然,張巡的臉上閃現過一絲驚喜,雖然立刻被絕望陰冷所掩蓋,但是隻要有一絲希望,一定會被抓住。即便是想尋死之人,在跳入河中也會本能的掙紮一下,何況他並不想死。
張巡緩緩地抬起頭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想要救一個將死之人?”
周召忠微笑一聲說:“因為你並不像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王。”
“為什麼這樣肯定?”張巡此刻真正的抬起頭看著召忠的眼睛問道,顯然他的聲音有點發抖,也許這句話是自他入獄以來第一個人這樣說,當然也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周召忠望著天花板出神,因為頂上有一隻蜘蛛正在漫不經心的結網,但是它結出來的網確實世界上最精妙的,方圓尺寸間完全是最協調的。而對於其他昆蟲來說,也是最致命的。
他仿佛自言自語地說:“一個處心積慮想得到太子寶藏的人,不會愚蠢到公然殺掉無數條人命,而又放一個人回去報信,而且還在寶藏中等待別人來抓,這根本不通常理。”這話分析得十分透徹,雖然隻是分析,沒有證據,但足以讓對麵盤坐著的人激動不已。
張巡立刻拜倒在周召忠足下,他痛哭流涕道:“先生救我,我確實是被冤枉的。”
“我就等你這句話,”周召忠連忙將對方扶起來說道:“你快快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出來,我一定竭盡所能幫助你。”
“我本是吳子軒將軍座下左副將,可以說除他之外,我便是萬人之上。”張巡回憶起自己的光輝歲月,榮耀之感顯露在麵龐,“但是自從太子寶藏出現後,一切都變了。變得太快,讓人無法承受。
確實,一個十幾年浸泡在榮譽光環下的人突然遭受如此打擊,而且被誣陷成殺人凶手,自己還要被斬首的人,他自然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那日,我循例到太子墓中巡視。卻發現有十幾個士兵違規在裏麵偷偷摸摸。作為值守我當然要詢問。卻沒想到,“張巡哽咽了,顯然他不願再回憶起當時的情況,因為正是這件事讓他身敗名裂。如果說這可以是場噩夢,他願意馬上醒來。
這當然不是夢,而且真實的發生了,因此周召忠提醒他說:“你一定要把全部知道的信息告訴我,否則我很難幫你。”
張巡看了看周召忠堅毅的眼神,點點頭說:“我相信你。”
他回憶說:“因為我是軍營中的副將,隻要是在都江堰地區,哪裏有什麼禁區,因此自然便上去質詢。哪裏知道這幫畜生竟然抽出兵器便要將我滅口,當時情況緊急,又隻有我一人在場,若不出手必然被殺。”
“因此你便拔出寶劍先發製人,將他們殺掉。”周召忠補充到。
“哎,真沒想到軍營之中竟然會出現這等敗類。平日裏他們對我是崇敬有加,卻不曾想此時就像一群餓極的野狼,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張巡自顧自的說到,眼神放射出憤怒的光芒。
“那麼你就將這十幾個兵士全部殺掉?”周召忠覺得裏麵有一些蹊蹺,因此他重複著這個問題:“你還看出什麼問題沒有?”
“當然有,我苦苦修煉了二十年的武功當然不是吃素的,本來以為可以很輕鬆的將他們製服,卻沒想到他們的武功遠遠超出我的想象,比平日裏訓練時高出許多倍。“張巡歎了口氣說:“我的武功隻能和他們抗衡,卻無法輕易的打敗他們。”
“你的意思是雙方僵持中,短時間內誰也無法殺掉誰?”周召忠越發迷茫了,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一直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隻能繼續聽他說下去。
張巡點點頭說:“當時我砍傷了兩個人,但他們卻不怕死般又衝上來,一副不將我殺死誓不罷休的模樣。我看他們的這種舍命搏殺的氣勢,連將軍也訓練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