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黛玉嗤笑一聲,濃鬱的悲涼自心間漾開,苦澀像是絞著沒有挑去蓮心的蓮子。區區的新科狀元也值得聖上特意下旨賜婚嗎?無非就是借此斷了丹陽的念頭,好讓丹陽甘心的嫁於辛墨予,成為他手中的棋子。凝望著這隻玉鐲,許許多多的事情似乎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之中,水溶雖然不言,但是黛玉也隱約猜的出來。
水祿私自出府,帶動將近兩百人出現在京城附近,難道水恕當真不知道嗎?還是靜觀其變推波助瀾以達到自己心中的目的?他們終究是棋盤上的棋子任由著他的操控,將北靜王府推於眾矢之的。
“我們雖然不想探究明白,但是有些秘密隱藏的越深越是能挑起人心中的好奇性。”水溶輕輕撫著她調侃帶諷的臉蛋,輕笑道:“黛兒如今是越發的明白,越發的氣惱了。”俯身吻著她的眉眼淡淡地道:“棋盤上的棋子並非全部都能順著他的意願走,有時候局勢所逼也要讓他不得不走下步棋。”幽沉的眼底全然都是肅冷之氣,黛玉踮起腳尖捧著他俊朗的臉頰,咯咯笑道:“你這模樣越發的像昊澤了。”
黛玉眼底的倦煩之色讓水溶莞爾一笑,順著她的話轉開話題,抓住她混鬧的手,輕輕將她帶入懷中,道:“我倒是像昊澤了?”說著大手伸到她的腰側緊緊抓著她的腰封,讓她無從逃脫。
察覺到他的意圖,黛玉極快的想要閃身躲開。水溶的鐵臂緊緊箍著她,修長的手指放在她腰側,笑的她上氣不接下氣,軟軟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斷斷續續地無力笑道:“好,溶瀛,溶瀛不像昊澤,昊澤像溶瀛這總行了吧。”唇角的盈盈笑花讓水溶想要擷取下來,密集落下的吻繾綣纏綿。
“母親氣什麼呢?”葉芷蘭施施然蹲身將地上碎掉的玉鐲子撿起來,道:“這成色極好的玉鐲子母親倒是摔了它做什麼?”葉夫人徐氏厭毒的目光看著那隻玉鐲子冷笑道:“這是當年北靜王太妃賞賜與母親的,如今母親瞧著它隻覺得惡心。”
葉芷蘭緩緩走了過來,將那玉鐲子托在手中的繡帕上,淡淡地道:“既然是太妃賞賜的,母妃就該好生的收藏起來。”抬眼看著葉夫人道:“母親難道忘記了爹爹的囑咐了?咱們葉府一門的財勢富貴全部寄托在灃怡王的身上,雖然如今擁戴他的大臣接二連三的受了打擊。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李丞相一門多年的經營,怎麼可能一舉敗落下去?就算是今日的毅誠王成為太子,隻怕他的東宮之位也坐不牢穩。”
看著女兒沉穩的眉眼,那篤定自信的眼中滿滿都是運籌帷幄的穩固,遂歎著拉著她的手,道:“我的兒,像你這樣的聰明才智應當母儀天下也不為過,偏生倒是錯認了人,付錯了癡心了。”
葉芷蘭眼睛暗沉下來再也掩不住的恨毒之色,冷冷的語氣像是冰淩戳麵,冷道:“這些恥辱女兒時時刻刻記在心中。如今首要的便是讓北靜王太妃對我們卸去提防,對咱們葉府一如往昔,到那時,想要做什麼也方便了很多。北靜王妃的位子本就是我的,既然我得不到,那我絕對不會讓那林黛玉坐的安穩。”說著長籲一口氣,不無遺憾地道:“隻可恨,這次灃怡王派出去那麼多的弓箭手竟還未能將她射殺,她的命就這樣矜貴?”
葉夫人冷笑道:“我瞧著她那薄弱的身子受不得半點驚嚇,說不得不用我們做什麼,哪日就已經自己受不住一命嗚呼了呢。”臉上的絲絲恨意扭曲了那姣好的麵龐,歲月刻痕的條條紋路也清晰的顯現出來,抿下的唇角帶著風霜侵襲的滄桑和老態。
葉芷蘭冷冷笑著將那摔碎的玉鐲交與葉夫人手中,道:“北靜王太妃賜下來的東西也都是有造冊的,母親還是早些收起來的好,若是被人瞧見,咱們這些日子所做的便功虧一簣了。”
葉夫人點了點頭,隨手將那摔碎的鐲子握在手中,道:“隻可恨那水丹陽如今竟如此的針對我們,竟將咱們從小疼惜她到大的情分全數丟開。就算是春蟬的事情利用了她又怎麼樣?到底也沒有傷著她不是?倒是淺薄的隻認著那林黛玉虛情假意的示好。”
“再怎麼好又怎樣?那水丹陽不還是要遠嫁邊關,嫁給閨中女兒都不屑於嫁得武夫。聽說那辛將軍從前曾經娶過夫人,隻不過是病死了。她水丹陽也不過嫁得是個鰥夫而已。”刻薄寡毒的笑容再也撐不住從前的端莊,譏諷怨毒歪曲了她本還算美麗的麵容,變得麵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