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惟琛眼底有過一秒的愣神。
隨後男人撐起臂彎,慢慢恢複清明。
名媛心底一陣酸楚,此時傭人已經端著醒酒湯進來。她直起身拿過湯,要喂君惟琛喝下。
“不用了,你出去吧。”男人揉著酸脹的太陽穴,起身朝浴室走。
傭人在旁麵麵相覷,名媛臉上有過難堪。
她咬住唇,也順著君惟琛的意思把湯放下。
君家莊園的人都知道名媛和君惟琛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兩人雖說生活在同個屋簷下,卻一直都是貌合神離。
除了必要的上流社會需要女伴陪同之外,名媛和君惟琛幾乎不同框出現。
名媛自知難堪,也起身朝外走。
浴室中的君惟琛洗了把臉,抬眼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不人不鬼。
他這樣子還真是難堪呢。
從浴室出來,君惟琛的酒已經醒了一半。
隨後,他就看到名媛坐在房中,聽到他走近抬眼。
“君惟琛。”
這是名媛第一次直接喊他名字。
二十多年了,她從未有過愈矩的行為,也從未忤逆過君惟琛的命令。
男人還揉著太陽穴,就聽名媛道:“我們離婚吧。”
四個字擲地有聲,又帶著女人獨有的鎮定與柔聲。
名媛是溫柔的,她從未用過任何重語氣和君惟琛說話,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他。
君惟琛麵露錯愕。
“離婚吧,我知道你也不喜歡我,我們離婚對各自都好。”
“考慮清楚了麼?”
君惟琛是悶的。
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突然和他提出離婚,任誰都沒有想過。
名媛狀似慘笑道:“嗯,考慮清楚了。”
她比誰考慮得都還要清楚。
君惟琛不愛她,娶她不過是要負責而已。
像他這樣的男人,從小就把禮儀和紳士風度放在首要,怎麼會讓清白的女子受傷呢。
二十多年的婚姻了,名媛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竭。
之前她覺得君惟琛不喜歡自己沒關係,她可以努力。就算不能成為君惟琛心中那個人,她也心甘情願。
可是這麼多年的婚姻下來,已經讓名媛覺得心機交瘁了。
君惟琛少有地怔神盯著名媛看。
在他印象裏,名媛不管到哪兒都是冷靜端莊的人。
按照她的性子,是不會和自己提出離婚的。
“就這樣吧,你把醒酒湯給喝了,我明天就會去和律師商量。”名媛說著就要朝外走。
等了君惟琛一晚,她幾乎以為男人又像是之前那樣不回來了。
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她守得太久了。
曾經的青年已經成熟,乃至年老步入中年。
但君惟琛還是一如既往地紳士。
這個男人的吸引力不減當年。
君惟琛靜靜看著女人離開,隨後他緊擰起眉頭。
哪怕是在同一個屋簷下,他和名媛見麵的時機也少。
名媛嫁給他後就成了豪門夫人,她不需要工作,每天無非是上下打理莊園的事。
這樣的生活不溫不熱地度過了二十多年。
沒想到有朝一日,名媛會和他提出離婚。
離婚。
也許他們之間早該離了。
也是他拖累了女人這麼多年,君惟琛覺得自己耽誤了一個女人這麼多年。